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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蘭跟在轎外,見夏桐面容發白,唇色也比以往淡些,便道:「奴婢為您上點口脂?」
夏桐搖頭,「這樣便好。」
本身侍寢就已經讓許多人心生不滿,若再打扮得意氣風發光彩照人,蔣氏等更要視她為眼中釘肉中刺了。
在宮裡想苟,還真是不容易。
到了麟趾宮前,夏桐便主動下轎,也不要人攙扶,逕自領著春蘭進殿。妃嬪承寵次日循例該去向皇后拜見,皇帝尚未立後,蔣碧蘭位同副後,她必須將禮數做足。
原以為自己來得早的,可誰知進去一瞧,夏桐就發覺正殿裡已烏泱泱站了一大群人,個個伸長脖子像爭食的大鵝——夏桐不信她們往日會有這般殷勤,多半還是聽說訊息趕來看熱鬧的。
看來彤史上那一筆比她想像中影響更大。
就連李蜜和王靜怡也位立其中,馮玉貞不消說了,這段時日常見她去找蔣碧蘭說話,想必兩人已達成某種協定。
至於其他不認得的嬪妃,夏桐無法招呼,只能稍稍點頭致意。
蔣碧蘭居於上首,打扮得比以往還要精細百倍,夏桐就看她膚色也比以往鮮亮白皙了些,顯得容光煥發——這個時候還沒生產出質地輕薄的粉底液,想必又是馮玉貞的秘密方子。
夏桐也只裝不知道,上前恭恭敬敬的行禮問好,「貴妃娘娘。」
蔣碧蘭見她素麵朝天、脂粉不施,一副做小伏低樣,心裡稍稍得以安慰。可再一想這夏氏的憔悴定是因昨晚「操勞過度」,她就覺得整個人都不太好了。
蔣碧蘭不說話,只跟閒坐在一旁的蔣映月、徐昭容幾人嘮嗑。
眾人看出貴妃想故意晾一晾夏氏,一個個屏氣凝神,自然不肯出來解勸。
還是蔣映月盈盈說道:「姐姐,這夏美人站了半天呢,您好歹也賜個座呀!」
不說還好,一說蔣碧蘭倒想起夏桐剛得晉封一事,冷笑道:「聽說陛下今早上剛晉了你位分?」
夏桐恭順應聲,「是。」
蔣碧蘭脫口便想罵她狐媚子,雖然侍寢後晉位是慣例,但這麼快聖旨就下來了,可見她昨夜將皇帝伺候得有多好。
蔣映月見勢不妙,忙打岔道:「貴妃姐姐,口渴了不曾?喝點水歇歇罷。」
正巧有宮人捧著茶飲上前,蔣碧蘭卻並不起身,只拿眼睨著夏桐。
夏桐會意,上前接過瓷盞,貓著腰遞到貴妃身前。
蔣碧蘭裝沒看見,兀自扭頭和蔣映月說話。
蔣映月心道這個嫡姐真是沒救了,偏趕著第一天去為難皇帝心儀之人,這不是犯蠢是什麼?再怎麼也得等這陣新鮮勁過去,那時發作起來就容易多了。
但,她與蔣碧蘭雖同氣連枝,卻並不意味著要處處替她收拾爛攤子,樂得看一場好戲。
夏桐只好繼續捧著茶盞,那杯裡是剛沏好的滾水,載浮載沉,稍微碰久一點就覺熱燙難忍。
夏桐正想著該找什麼法子抽身,可巧馮玉貞想見她出醜,從裙底伸出一隻玉足來,打算將她絆倒。夏桐看得分明,趁機上身前傾,一副要倒不倒的模樣,手裡的茶水也灑了一地。
馮玉貞彷彿被踩著尾巴的母貓一般尖叫起來,怒聲道:「你做什麼?」
夏桐狀若無辜,囁喏不已,「馮姐姐,抱歉,我不知您在這兒。」
為了奉承蔣碧蘭,馮玉貞方才一直站在她身後執僕婢禮,這樣微小的存在感,夏桐稱沒瞧見也是理所應當。
馮玉貞當然不依不饒,何況這回本就是自己佔理,自然不肯善罷甘休,她指著打濕的裙擺,「少在我面前裝佯,你當我看不出你是成心的?」
一面環顧四周,希望能有誰出來幫腔。
眾人方才看得分明,馮玉貞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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