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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耀也不廢話,含笑道:「世侄這回來,是專程恭喜夫人您的。」
蔣大夫人不禁一怔,難道丈夫要升官了,已經是左相了,還能怎麼升?總不能謀朝篡位吧。
她試探道:「你的意思是……」
程耀抱拳施了一禮,「小侄也是偶然聽聞,宮中貴人得了龍胎,聖上龍顏大悅,思來想去,除了貴妃和昭儀娘娘,還有誰會有此福分?因此特意前來道賀。」
因讓人將一株上好的山參奉上。
說完,也不留下多喝杯茶,便兀自離去了——他深知說話只露三分的道理,稍稍透露點疑影,蔣家人自會去調查,而他也能撇的乾淨。
蔣大夫人這一日還真是既驚且喜,喜的是送進宮的女兒有了身孕,心頭大石落地;驚的是不知哪一位,倘是映月佔了先機——蔣大夫人素來不喜她母親,自然不願這賤胚子爬到自己女兒頭上。
等丈夫回來,蔣大夫人便殷殷地將此事告知與他。
蔣文舉倒是一臉懵,「誰說的?程耀,他怎麼知道?」
蔣大夫人被喜悅沖昏了頭,哪顧得了訊息來源,「他在翰林院辦事,自然有他的門路,我看這事定錯不了。老爺,咱們也該打算起來了。」
請穩婆,找老媽子,這些都是事呢!
蔣文舉到底慎重些,「先別忙,明日你和老二家的請旨進宮,弄清楚到底怎麼回事,別鬧出笑話。」
蔣文舉還是挺了解自家女兒,碧蘭那個性子,真懷上龍胎恨不得到長街上去嚷嚷,哪會悶在肚裡?半點不像她的處事。
蔣大夫人就覺得丈夫看不得女兒好,「行了,誰不知道你疼映月比疼蘭兒還多些?若是她有了身孕,我看你老早就廣發喜帖了。」
蔣文舉乾咳兩聲,「是真是假都不知道,看你這剃頭挑子一頭熱的,我都替你害臊,無論哪個誕下皇嗣,總歸是我的女兒,我難道會虧待她們?」
又叮囑妻子,「明日進宮,上門禮可不許短了映月那份。我知你不喜歡她的出身,可那人已去,如今你才是她母親,於情於理,你都得將一碗水端平,否則,別人就該議論你這個丞相夫人有失體統了。」
蔣大夫人撇了撇嘴,心知這些冠冕堂皇的話不過是託辭,丈夫不過是惦記著那賤人,才移情到她女兒身上,可也只好心不甘情不願地應下。
心下暗暗盤算著,倘蔣映月有了孩子,一定也要抱到碧蘭膝下撫養,否則,將來這皇后之位怕就不好說了。
次日,蔣家二位夫人俱起了個大早,直直地奔宮中而來。雖說並非年節,貿然進宮不合時宜,可有蔣太后這層關係在,稍稍通融還是無妨的。
蔣碧蘭才剛起身,見到母親著實愣了一剎,「您怎麼來了?」
蔣大夫人見她描眉畫眼,打扮得唇紅齒白,不禁生起氣來,「如今這節骨眼,你怎麼還敢亂塗脂粉?」
蔣碧蘭:……
她化個妝礙著誰了?
蔣大夫人就將她拉到一旁,又催人打盆水來,硬逼著她將那副精緻妝面卸下,半點不留情面,末了還按了按女兒的肚子,「幾個月了?」
蔣碧蘭這才明白,敢情母親以為她有了身孕,不禁啼笑皆非,「您胡說什麼,八字都沒一撇的事,哪就猴急到這份上?」
至於她進宮以來尚未侍寢,這種事蔣碧蘭當然羞於啟齒。
蔣大夫人怔了怔,不是女兒,難道是那個賤胚子?她登時眉立,「是映月懷上了?」
母親一向看不慣庶妹,蔣碧蘭是知道的,可也不能逮著流言就瞎造謠啊。
她搖了搖頭,肯定的道:「她也沒有。」
侍沒侍寢,彤史上總會有記錄,蔣碧蘭不信敬事房的人敢在自己眼皮底下做手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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