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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孟曉東的後背,是在告訴他:老夥計,不好意思,我先贏了。
孟曉東對他微微而笑,紳士地退後兩步,把球檯還給他。
他拿起巧粉抹著杆頭,俯下身,不用特地瞄準就已經出杆,從小到大每一天數小時的練習裡,這個角度,這個力度的球他恐怕打出過幾十萬次。
絕不會有誤差。
黑球以飛快的速度撞入底袋,毫無懸念,毫無偏差。
喝彩聲乍起,滿場爆出掌聲。
全體觀眾在對林亦揚致謝的掌聲,感謝他和孟曉東一起帶來的這場精彩比賽。作為球迷,能觀賞一次精彩的比賽,見證一次滿杆的誕生,是何等幸運。
林亦揚在燈光匯聚處,在掌聲如潮裡,看了一眼老師的位子,已經空了。估計著老人年歲大了,經不起久坐,已經走了。他對觀眾揮了揮手,點頭示意後,提著球杆走入通往後臺休息室的甬道,在甬道兩旁有吳魏、江楊和範文匆在等他。
江楊直接給了這個小師弟一個擁抱,重重拍他的後背說:“老師說,打得不錯。”
“他在後臺等你。”江楊松開他,又說。
兩人對視著,在賽場上無懼廝殺的男人,看向甬道的出口……
“怎麼?不敢出去?”江楊問,“怕了?”
是怕了。
能讓他怕的人,這世上也沒幾個。
因敬而懼,這一份敬畏沒有隨著年歲漸長而消退,反而在歲月洗禮的後越發清晰,像一個真實存在的巨石,壓在心上,不敢妄動。
他把領結取了,慢慢地放入西褲褲袋裡,在幾個兄弟在背後助推的動作裡,握緊球杆,邁開了腳步。
終有一見,他在異鄉無數次問過自己,如果回到國內,老人家已經過世了,要怎麼辦?林亦揚你還在等什麼?為什麼一定要等到有實力回到祖國賽場,有實力奪冠時再回來。
難道你不怕嗎?
八十多歲的老人,隨時可能會走,真的不怕嗎?
視野漸漸開闊。
後臺的工作人員和休息的選手都在各自的世界裡,或是忙碌,或是試圖靜心,在賽場找到最佳心態……
而那個老人家坐在中國休息室外的一個臨時搬出來的黑色皮質摺疊椅裡,身邊是兩個家人。他們都見過林亦揚,認識他,一看到他出現就開心地彎腰對老人耳語。
在老師的目光注視下,他挪動著雙腿,到這把椅子前。
曾背脊挺直的老師,已經完全直不起腰,是真累了,看一場斯諾克比賽耗盡了他的力氣。那雙眼睛在老花眼鏡後,有著“終於一見”的喜悅和釋然。
林亦揚努力著,想叫一句老師,卻彷彿失了聲音。手背上有粗糙掌心摩挲過,被握緊了,是老師先握住了他的手,沒有提球杆的左手。
這一握,仿若當年,他第一次作為賀文豐弟子加入東新城的那天。
室內照明的燈光很暗,只有一個個球檯上的燈光最亮,辦公室虛掩的門裡都是賽事錄影的解說聲。到今天為止,連球房裡的氣味,還有拖把在水泥地上留下的水漬,都刻在他腦海。
其實早知道是錯了。
錯在太倔,錯在退出東新城,錯在當初連一句錯都不肯認。他最大的錯就是寧肯捨棄恩師和兄弟,寧可捨棄好不容易有的“家”和成績,也不願低頭。
傲慢固執的少年,認為離開是最瀟灑的選擇,是最有骨氣的轉身,甚至認為所有人都是在故意刁難,故意打壓,故意讓自己難堪……卻忘了一開始明明是自己的錯,不論錯在何處,不論錯大錯小,是錯就該認、該低頭。
“小六啊,”賀文豐握著他的手,哽咽著,半晌還是重複著,“小六……”
大家都以為賀老會點評剛剛那場滿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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