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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不要緊,勉強笑了笑,“城主執意要尋混沌珠,我原本還不太贊成,現在看來,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少蒼的修為,早就不是我們能抗衡的了,我本以為拼盡全力還能一戰,結果……”
“你受了傷,暫且別說話。”她結印為他療傷,源源的神力輸入他體內,隔了好一會兒才見他長出一口氣,臉上慢慢恢復了血色。
關於少蒼的修為,似乎從來不是秘密。萬年前他就能一人對戰祭司殿六大護法,萬年之後又精進成了什麼樣,從他分花拂柳般不甚上心的動作裡便能窺出一二。他們這些人,在他眼裡大概像個笑話,麒麟族要想復辟,難度比萬年前更大。可明知前途未卜,誰也不願輕言放棄,因為咬緊牙關可能還有活路,一旦落進天帝手裡,他們這些人連下黃泉的機會都不會有。
彼此都有同樣的覺悟,對視一眼,黯然無話。
長情站起身道:“你渴麼?我去找點水來。”
伏城說不,“天帝不會輕易放過你,座上還是哪兒都別去……”他低頭說,“讓弟子看得見你,弟子才能放心。”
她茫然立在那裡,大荒邊緣的朔氣在清晨時分越加凜冽,太陽未能順利跳出地平線,這世間是混沌沌的,蒼灰的一片。
她想哭,無盡的委屈和憋悶揉成一團,堵在嗓子眼裡。迎著寒流看宿霧紛紛,在腳下流轉徘徊,半晌才問了一句:“你可是認定我和他有染了?”
伏城沒有立時回答她。昨晚上她和天帝的那些往來,他雖沒從頭至尾看到,但料想大致也就是那樣了吧。後來的揮劍相向,似乎能看出她確實並非同他有那層關係,可之前的濃情蜜意又該怎麼解釋呢?他對男女之間的感情一知半解,到底他們之間有何內情,他參不透。
猶豫了很久,他抬起視線望向她,“弟子萬年前就入大玄師殿,與其說我效忠的是月火城,不如說我更忠心於祭司大人……弟子有句話,想親口問一問座上。”
長情有些緊張,暗暗抓緊了袖下雙手,面上神色如常,頷首道:“你儘管問,我知無不言。”
伏城的視線卻遊移開了,最後的質疑也變得沒了底氣,訥訥道:“座上是否事先和天帝有過什麼約定?本不想讓人知道你們之間的關係,卻被我無意間撞破,因此你為圓謊,與天帝打了一場。至於重回月火城,可是……為了最終將麒麟族一網打盡?”
長情被他問住了,竟不知應當怎麼回答他。縱然先前受了再多委屈,也不能和此刻相比。她雖沒有說出口,心裡是極看重他的。天下所有人誤會她,她都能拿出耐心來一一解釋,唯獨他,他的質疑讓她不知所措,她甚至找不到恰當的態度來為自己洗冤。
這就是天帝的陰謀,這個壞得腸穿肚爛的人,用這種方式輕而易舉離間了他們。他就是吃準了她不敢說實話,所以有恃無恐。還有那昭然若揭的殺心,要不是她反應及時,以四相琴擊退鈞天劍,這刻伏城恐怕已經斃命在他劍下了。
為什麼天帝如此恨他,她隱約知道原因,所以更不能向伏城坦白。事到如今,或許保持沉默,才是對他最好的保護。
朔氣滲透進寬大的衣袍,透體而過,她在那團寒冷裡,把心臟縮成了小小的一團,“本座是麒麟族祭司,絕不會去做任何有損於本族利益的事。萬年前本座能拼死捍衛月火城,萬年之後也依舊能。我與天帝的糾葛,三言兩語說不清,若我說是他一味苦苦糾纏,你也未必會信。與其如此,索性什麼都別說了,你我此行只需心無旁騖找到混沌珠便好,其他諸如兒女私情,暫且拋在一旁吧。”
她的態度冷硬,拿出了上峰的氣勢,快刀斬亂麻式的將這個話題終止了。伏城張了張嘴,到底還是把話嚥了回去。
長情見他頹然別過了臉,知道自己終將與最重要的東西失之交臂。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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