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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簷牙與玉/柱、橫陳的丹墀與琉璃四下碰了個遍,死乞白賴地不肯歸來。
一般高手之間,倘若彼此沒有敵意,為了禮貌起見,可能會在隱匿的時候故意碰出一點很輕的動靜,或是稍微賣一點破綻,這叫做「投石」,一來是打招呼,二來也是試探對方深淺。而如果被人一口道破藏身之地,第一聲呼喚,藏身的人一般不會搭理,因為遇上的如果是那種功夫不怎麼樣的老油條,對方可能只是隨口出言相詐,被騙出來就太傻了——這都是套路。
謝允剛開始還以為是哪位調皮搗蛋的高人潛入宮裡鬧著玩。誰知當面被「高難測」的天意砸了個頭暈腦脹。
周翡其實也並不是用江湖老套路來調戲謝允,實在是她聽劉有良說謝允直接進了宮以後,便按捺不住,擅闖了宮禁,閒逛了一整天,一無所獲,本已經冷靜下來打算離開了,誰知正好看見此地有一大堆大內侍衛站崗,一時動了些許促狹的好勝之心,打算在眾高手眼皮底下溜進去玩一趟。
她才剛帶著幾分得意成功上了房梁,就一眼看見了某人,差點失足直接掉下來,這才有了先開始的「投石」。
而等謝允三言兩語打發了趙淵,屏退下人道破她藏身之處的時候,周翡沒有立刻反應,則是因為她看清謝允之後整個人僵直太久,居然不知不覺壓麻了自己一條腿。
可她並不打算暴露自己傻乎乎地在外遊一天一宿,此時還一後背冷汗的事實,因此繃著一張若無其事的臉,溜溜達達走到謝允面前,佯裝熟稔與漫不經心地伸手在謝允面前晃了晃:「怎麼,又暈過去了?」
謝允一把攥住她的手,隨後被巨大的冷熱之差驚得回過神來,連忙又鬆開。
他方才對付趙淵時「如簧帶針」的巧舌好似打了結,微微有些發木,呆了好一會,才拼命將遊在頭頂的魂魄抓回一鱗半爪,搖頭乾笑了一下,沒話找話道:「多少年不見,怎麼一見我就這麼兇?」
周翡道:「是你多年不見我,我可總能看見你。」
說完,她又微微咬了一下舌頭,補了一句:「看得煩死了。」
謝允的嘴角像是初春的冰河,飛快地倒過疏漏的光陰,緩緩融化出一個成型的壞笑,說道:「什麼?在下這種花容月貌都能煩,你還想看什麼?天仙啊?」
周翡:「……」
狗改不了吃那啥,姓謝的改不了嘴賤。
謝允笑了起來,周翡不堪直視,掉頭要回房梁,卻被他開口叫住。
「阿翡,」謝允勾起冰冷的手指,挑過她飄起的長髮發梢,一觸即放,他低聲說道,「我很想你。」
周翡腳步輕輕一頓。
她覺得一點冰冷的氣息剋制地湊上來,小心翼翼地與她保持了一點距離,隨後謝允隔著袖子上最厚的地方拉了她一把,說道:「我以前有沒有同你說過,天下十分美味,五分都到了金陵?」
周翡道:「你還一邊啃著個加料的饅頭,一邊大放厥詞,說要請我去金陵最好的酒樓。」
謝允:「那還等什麼?」
一刻之後,兩人將皇宮大內視如無物,翻出宮牆,一路循著熱鬧跑了出去。
天已經冷了,花燈卻如晝,水汽四下繚繞,圍在謝允身邊,很快凝結成了細細的冰碴,好似微微閃光一樣,他穿過人群,在前領路,不與周翡敘舊,也不問她來做什麼,將來龍去脈掐頭去尾,只沉湎於這一段說不清是真是夢的當下。
他沿途嘀嘀咕咕地同周翡這沒進過城的土包子指點帝都風物,剛開始周翡還有一耳沒一耳的聽,直到謝允指著一家胭脂鋪說道:「你看那不起眼的小鋪,取名叫做『二十四橋』,也是有一段故事,據說兩百年前,有一位流落風塵的絕色美人,一曲二十四橋名動天下,後來紅顏漸枯,終於妥協於塵世,被一個富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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