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riest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33章 英雄,有匪,priest,叢書網),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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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下山,就不覺得我爹是英雄了,那時候他們都叫他『叛黨二臣』。當年北朝皇帝篡位奪了權,十二臣送舊皇族南下,朝中沒走的也有不少不願侍二主的,早年間殺頭的殺頭、流放的流放,剩下的要麼是北朝皇帝的人,要麼被迫變了節,我爹就是當年『變節』之人,因他後來是變節之人中官位最高的武將,北朝皇帝便封他做了『忠武將軍』,『忠武』二字一度成了個笑話,任是誰提起,都要啐上一口。」
周翡聽李瑾容提起「忠武將軍」,卻沒想到這是大當家的老對頭北朝皇帝封的,不由得呆住了。
「不怕你笑話,其實直到前年,我還以為他是這樣的人。」吳楚楚說道,「誰知有一天,他突然匆匆回來,將我們母子三人送走,就是終南隱居的那個地方——那裡窮鄉僻壤,外面發生什麼都不知道,我只記得娘整日裡抹淚,很久以後,才聽人說,當年送幼帝南下的時候,他們一起商量過,要留下一人,在朝中做內應,背這個千古罵名。他們那些年內外並肩,拼命給南朝留下迴旋餘地,這才建了南朝。可是幾次三番,做得再天衣無縫,曹仲昆也要懷疑,三年前那次裝病,是為了設局絞殺多方江湖勢力,也是為了試探他。」
「他知道就算這回勉強過關,帝王也已經見疑,忠心不二的尚且難過猜忌關,何況他本就有二心。我爹寫了封信給我娘,只說『唾面自乾二十年,到此有終』,然後他臨陣倒戈,與甘棠先生裡應外合,連下三城,殺廉貞星。他也……算是殉了國。」
周翡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奇異的,她並沒有產生什麼「這是一條英雄好漢」的感慨,反而從吳費將軍給夫人的信裡聽出了一股天大的委屈,少年人往往能忍得了痛,忍得了苦,卻忍不了辱。她隨著吳楚楚的話想了一想,只覺得稍稍代入一點,就憤懣難平,恨不能玉石俱焚的一死才能得以昭雪。
「二十年。」周翡道。
吳楚楚「嗯」了一聲——對兩個還不知道二十歲是個什麼光景的姑娘來說,「二十年」聽起來,差不多有「一生一世」那麼長了。
吳楚楚道:「我爹說,當年程嬰與公孫杵臼一舍兒、一捨命,世人都當程嬰是賣友求榮,苟且偷生,而他雖也受千夫所指,好歹未曾連累妻兒,比之先人境遇,已經不知強了多少,因此心滿意足,不敢鬱憤。」
周翡搖頭道:「這道理我不是很明白。」
誰知她當時說不明白,過了沒兩天,就不得不明白了。
沈天樞與仇天璣確實不可能在華容逗留太久,可這幾天之內,將華容縣城搜了個底朝天,卻連只耗子也抓不出來。
周翡知道,只要拖到兩個北斗帶著他們的狗離開,她就算贏了,沈天樞當然也想得明白。
第三天,隱藏在民居里的白先生回來報訊,說是在城中明裡暗裡找人的黑衣人撤了,謝允
仔細聽過白先生報來的種種訊息,推測出北斗可能是在找一樣東西,那東西不怕火燒。
白先生道:「剛開始黑衣人死了幾個,陣腳亂了,據說貪狼和祿存還因此生了齟齬。」
「沈天樞對四十八寨的人不會這麼大意,」謝允緩緩說道,「所以那東西在吳家人……吳小姐或是她那小弟弟身上,那倆孩子肯定有一個還活著,而且北斗剛開始沒想到吳家人身邊還有高手相護。」
他說到這裡,心裡忽然起了一點說不出的期盼——謝允知道,以張晨飛等人的為人,倘若當時真的透過某種方法,有機會將他們中的一人和吳家子女送走的話,他們推出去的人必是那個小師妹。
所以……周翡可能還活著麼?
白先生又道:「今日沈天樞在府衙門口大張旗鼓地表彰一個人,三公子可知他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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