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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玉璽,也是好大的口氣,好天長地久的吉利話,那又怎樣?二世而亡、王莽叛亂、少帝出奔——最後落得高樓一把火,玉石俱焚罷了。」
周翡從未聽她娘說過這麼長一篇話,幾乎以為她被周以棠附體了。
謝允搖搖頭,抬手便將那塊「安平令」掛在了旁邊的樹枝上。
李瑾容目光一閃:「你不是說它在你在麼?」
謝允笑道:「晚輩千里而來,本就是為了送信,安平令不過是塊小小信物,如今信已經送到,這東西就是愚鐵一塊,再為了它拼命,豈不是本末倒置了麼?」
李瑾容越發陰沉:「信已經送到?你真以為自己隨口吹一支不倫不類的曲子,就能保命了?我不妨告訴你,你要找的人根本就不在這裡。」
樹上的周翡一愣——對啊,大當家為了不驚動她爹,連她那頓揍都賒著了,豈能任憑謝公子在周以棠院外大搖大擺地吹笛子?難道院子是空的?
她一時有些緊張,卻也不知為誰緊張,她娘總不會害她爹的,可見這封信裡有什麼幹係,可是謝公子這封「信」要是終究送不到,他會不會變成年底的餃子餡?
她在這「皇上不急那什麼急」,謝允卻渾然不在意似的,慢條斯理地對李瑾容道:「大當家,時也命也運也。倘若今天這信送不到,那不過是我的時運——只是您的時運、周先生的時運,是不會因為我們這些小人物變化的。該來的總會來,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大當家心裡想必是明白這個道理的,否則怎麼連一支小曲都不敢叫周先生聽?」
這話明顯激怒了李瑾容,她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你當我不會殺你?」
她話音沒落,不遠處垂下的弓弩立刻重新搭了起來,每個人的手都按在了兵刃上,氣氛陡然肅殺,一個年輕弟子手上的小弩不知怎麼滑了一下,「嗡」一聲,那細細的小箭直衝著謝允後心飛了過去,不料行至中途,便被一顆鐵蓮子當空撞飛,周翡感覺這謝公子看著唬人,恐怕是一肚子敗絮,沒什麼戲唱了。她翻身從大樹上一躍而下,叫道:「娘!」
李瑾容頭也不抬道:「滾。」
周翡非但沒滾,反而面不改色地往前走了幾步,側擋在謝允面前,用餘光瞟了一眼掛在樹枝上的令牌,見它色澤古舊,光彩黯淡,實在像個扔當鋪裡都當不出一吊錢的破爛。
「大當家,」周翡行了個同寨中其他弟子別無二致的子侄禮,低聲道,「大當家昨天夜裡說過,只要他交出這塊牌子就可以走了,既然這樣,為何現在出爾反爾?」
「周翡,」李瑾容一字一頓道,「我命你閉門思過,你竟敢私自逃出來,今日我非打斷你的腿不可,給我滾到一邊去,有的是功夫料理你!」
方才一位持劍的弟子忙道:「大當家息怒——阿翡,聽話,快閃開。」
周翡這輩子有兩個詞學不會,一個是「怕」,一個是「聽話」,說來也奇怪,其他人家的孩子倘若從小在棍棒下長大,總會對嚴厲的長輩多有畏懼,偏偏她離奇,越打越擰,越揍越不怕。
周翡不躲不閃地迎著李瑾容的目光:「好,那咱們都一言為定,大當家記得你的話,把他送出四十八寨,我站在這讓你打斷腿。」
方才一直跟個天外飛仙一樣的謝允這會終於吃了一驚,忍不住道:「哎,那個……」
李瑾容怒道:「拿下!」
旁邊持劍的弟子小聲道:「阿翡……」
李瑾容斷喝一聲:「連那小孽畜一起給我拿下!」
幾個弟子不敢忤逆大當家,又都是看著周翡長大的,不太想跟她動手,磨蹭了好半天,終於有一人將心一橫,橫劍遞了一招起手式,同時直對周翡使眼色,叫她認錯服軟。
誰知那小崽子全然不會看人眼色,她的刀被牽機攪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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