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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話音未落,周翡便覺得掌中刀好像給什麼黏住了一樣,對方似乎只是拿著那根小樹杈在長刀身上隨意點幾下,周翡那原本來勢洶洶的刀風頓時中斷,再也找不到方才行雲流水似的暢快感覺。
周翡急忙要撤手,然而她那刀鋒一被迫減速,驟然被段九娘捉到形跡,一把抓在了手裡。她只伸出了三根手指,便牢牢地夾住了周翡的刀面,虎口懸空,與森冷的鐵刃之間有約莫一指寬,卻是遊刃有餘,連油皮都沒有破一層。
周翡倏地一驚,對上了段九孃的目光。
段九娘看著她,惡作劇似的悄悄笑,小聲說道:「這個啊,就叫做『捕風』。」
周翡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她可能比旁人要遲鈍一些,相較而言,領會刀劍的話比領會人話來得更清晰直白——先前聽老僕婦唾沫橫飛地講那些個愛恨情仇,周翡基本都沒什麼觸動,她站著聽故事裡的人來回作妖,一點也不腰疼。
直到她親眼見了這一招,親耳聽了「捕風」二字。
周翡突然沒來由地一陣難受,一瞬間就設身處地地明白了何為「去者不可留、而往事不可追」。
她愣了片刻,眼圈毫無預兆地紅了。
段九娘吃了一驚,手足無措地收斂了得意洋洋的笑容,想了想,又欲蓋彌彰地將手中的小木條背在身後,說道:「哎……你怎麼這樣,輸了就哭啊?」
周翡深吸一口氣,將眼淚硬憋了回去,皺著眉一低頭道:「誰哭了?」
段九娘頗為孩子氣地一彎腰,從下往上覷著她的神色,小心翼翼地說道:「我有一次被四條惡犬追了好幾十里地,給他們打得滿地打滾,都還沒哭呢。」
周翡哭笑不得,揉了揉眼,將長刀掛回刀鞘內,反身走到屋前,隔著窗戶看了吳楚楚一眼,見她連日顛沛,頭一次挨著枕頭,睡得死死的,一點也沒被驚動,便給她帶上門,自己坐在了門口,段九娘也湊過去,坐在她旁邊。
段九娘道:「我看你根骨一般,練破雪刀太吃力了。」
周翡心說,那也比李晟強,李晟都沒撈著大當家傳刀呢。
她便絲毫不當回事地說道:「吃力就慢慢練唄。」
段九娘正經八百地點點頭,嚴肅地說道:「是這個道理,往後要好好用功才行。」
周翡自覺已經十分用功,便將自己在四十八寨洗墨江中練刀的事講給她聽。段九娘一聽見「四十八寨」幾個字,就十分專注,恨不能將周翡每個唾沫星子都拓印下來,暗自珍藏。
然而聽完了這一段,她卻又笑道:「你這叫什麼用功?你爹那人婆婆媽媽,肯定最會縱著你們啦。」
她的記憶顛三倒四,這會好像又記串了輩分,拿周翡當了李徵的女兒,周翡只好給她糾正回來。
段九娘「哦」了一聲,也不知聽沒聽進去,又說道:「我小時候剛開始練內功的時候,有師兄弟好幾十人,頭一年就死了一半,第二年又死了剩下的一多半,及至入門三年,連我在內,就剩下五個人啦,你知道為什麼嗎?」
周翡從來沒聽說過這麼能死人的門派,忙震驚地搖搖頭。
段九娘平平淡淡地說道:「因為我師父每個月過來傳一次功,將一道真氣打入我們體內,那個滋味你肯定不曉得,渾身的皮肉要跟骨頭炸開一樣,這種時候,你可萬萬不能暈過去,暈過去就會爆體而亡,得忍著刮骨之痛,一點一點將那股亂竄的真氣強行收服,倘若不能收服,就得走火入魔、七竅流血而亡。等三年基礎打完,後面就是鍛體,鍛體就更容易死啦。我師父常說,沒斷過的骨頭都不結實,又過了兩年,就只剩下我和師兄兩人了!」
周翡毛骨悚然,感覺這門派不像教徒弟,像養蠱。
段九娘便怒其不爭地看著她嘆道:「你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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