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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爍跟著章昭嚴去墓園。
桑榆縣不大,但有個歷史蠻悠久的教堂。這教堂基本就是主持些喪葬嫁娶事宜,沒多少宗–教氣氛。而教堂後邊是個墓園,縣裡人去世後大多都葬到那邊。
章昭嚴立在父母墓前,靜靜地站了很久。最後他開口說:“我父母是被人逼死的,我花了很長時間、使了很多手段,把那些逼死我父母的人一個個送進監獄。乾爹是我爸爸的好朋友,他找到我以後給了我很多幫助。我知道他做過很多壞事,在很多人眼裡都不算好人,但是對我來說,我乾爹不是壞人。”他望著墓碑上的照片,“說起來,我爸爸就是因為看不慣乾爹的做法才選擇離開,躲到這邊一個漁村定居。如果他知道我認了乾爹當乾爹,說不定會氣得活過來。”
林爍安靜地聽著。
章昭嚴說:“他們那種人最講原則,”他轉頭看著林爍,“我跟他們完全不一樣。”
林爍說:“也許——”
章昭嚴說:“走吧,回s市。再不回去等到s市就天黑了,你家那位可得等急了?”
林爍只能跟著章昭嚴離開墓園,踏上回程。
他發現再強悍的人,心裡都藏著軟弱的一面——都有不敢去面對的事。
就像《夏花》的結局一樣,主角被打動,破除了心底的堅冰,卻發現那個打動他的人猝然倒下,無法再堅持下去。世界上根本不存在所謂無堅不摧,內心的強大是因為經歷過無數苦難的磨練。
*
林爍回到s市,賀焱高興極了。
他屁顛屁顛地給林爍準備晚餐。
飯吃到一半,林爍接到電話,居然是高思繼打來的。
高思繼熱情地說:“哥們,我終於可以出來放風了,來接我一下?我在機場,沒錢沒手機,這電話還是借別人手機打的,等你啊!”
林爍:“……”
林爍想想賀大狗的脾氣,覺得這事兒有些不妙。
既然有心試一試,他總不能和以前那樣能蒙就蒙能哄就哄。
林爍結束通話電話回到屋裡,想了想,對賀焱說:“我一朋友,當兵的。現在他回到機場,沒帶手機也沒帶錢,讓我去接接。”
賀焱聽到“朋友”兩個字,瞬間豎起耳朵。他故作平靜,相當大方地地說:“你剛坐了那麼久的車,肯定很累了!我和你一起去接,我來開車。”
林爍有些猶豫,但還是點了頭。
兩個人匆匆把飯吃完,出發前往機場。
抵達時高思繼已經在那蹲了挺久,拿著個打地鼠的遊戲機玩得起勁。
瞄見林爍到了,高思繼興高采烈地站起來說:“這裡!”
林爍早見著他了,瞧見他手裡的遊戲機,臉上帶著幾分嘲笑:“你怎麼玩起了這個?”
高思繼說:“這不是無聊和個小屁孩打賭嗎?他賭輸了,把這玩意兒輸給我。等待的時光這麼漫長,總得找點事兒做做啊,”他一手搭在林爍肩膀上,“我快餓死了,你得請客吃飯。”
林爍說:“年還沒過完呢,你不先回家?”
高思繼無奈地說:“不回不回,回去他們又該逼我相親結婚了。我這才二十一歲呢,相啥親結啥婚,逗我嗎!”
賀焱從看到高思繼的一瞬間就進入警戒狀態,等看到林爍和高思繼愉快地聊起來,他立刻又進入了高度警戒狀態,再瞧見高思繼把手擱到林爍肩膀上,賀焱恨不得衝上去把他那雙該死的爪子扒拉開。
偏偏林爍對這樣的事兒似乎習以為常,還在那兒和高思繼說說笑笑。
照他說,二十一歲相親結婚一點都不早,這傢伙就該趕緊去找物件,別整天惦記著林爍!這麼大個人,出門不帶錢也不帶手機,只叫林爍來接,像話嗎!比他還不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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