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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納托利亞高原的夜晚並不平靜,除了土狼,高原上還有野熊之類的兇猛動物,當然野鹿之類的食草動物也不少,所以這個夜晚雖然沒有陌生的訪客來打擾,老羅還是聽了一夜的狼嚎,想必其他人同樣也是難以安眠,對比曠野,即使還在建設中計程車麥那都是令人平靜的環境,人總是群居的動物,不適合離開自己的族群。
不知什麼時候老羅睡著了,恍惚間仿若回到了後世自己的戰友中間,不知道所在的戰場上,四周子彈的呼嘯聲,戰友的吶喊聲,還有間或的敵人的垂死慘叫聲,自己踉蹌著腳步不知在向何處去,忽然身後一聲大喊:“rpg!”錯愕抬頭看的瞬間,火光四射……
老羅猛然從羊皮睡袋中坐起,發現自己還在帳篷中,不過滿頭的汗水,透過帳篷的縫隙向外看,已經是天色將明,原來自己做了一個回到後世的夢,只是夢境如此真實,也許在預示著什麼,從不迷信鬼神的老羅忽而醒轉,自從到了這個時代,好像很少夢見過往,這種曾經的場面彷彿是在提醒自己曾經的人生經歷。
搖晃下腦袋,老羅從帳篷裡鑽出來,花彪也緊隨著在身後躡手躡腳的,這個小傢伙每次到了陌生的地方總是跟隨在老羅身邊,從不離開半步,即使它現在和李姌已經玩得很熟悉。
早上的安納托利亞高原曠野,甚至比夜半還要安寧,除了遠處不知名的鳥鳴,還有偶爾吹過的微風的聲音,這裡一片寂靜。二月算得上是早春的時節,這片土地上的溫度並不是很低,甚至還有薄薄的霧靄,遠處的山巒隱約藏在薄紗的後面,朝陽未起,卻把那隻露出一角山巔的容顏映紅了。
老羅和值夜的戰士們打打招呼,找了一處沒人干擾的平緩高坡,開始一遍又一遍的練習景源秘術,這種類似太極拳的秘法拳術,外相平和而舒緩,每次練習時候總是讓自己變動心平氣和,雖然從開始練習到如今,沒有什麼大的改變。
但是從在接觸這一路像是太極拳的秘術,每一次練習老羅總是感覺自己有一種掌控隨心的意味,不是後世練習八極拳形意拳的那種岩漿孕育在胸懷的爆發感,而是一切風輕雲淡世事由心的味道,是一種萬物不在我手,但是萬物的動靜卻由我手中的絲線牽動那種操控的感覺。
或者這套景源秘術就是道家修煉的根本?老羅曾多次的這樣想過,但是卻無法求證,不過堅持這樣練習的好處也是顯而易見的,就是曾經有過的戰場後遺症從來沒有再次發作過。戰場後遺症即使在後世也是很難治癒的心理急症,也是當年老羅從維和部隊退役回國沒有接受國內安置工作的原因。
當時的他曾經想過,也許自己應該死在國外的戰場上,而不是在國內因為無法適應和平的生活成為階下囚。所以他選擇成為自由傭兵,還組建了一個規模不大的傭兵小隊。中醫的老父親有一手高明的醫術,卻解決不了他的精神疾病,作為教師的老母親為他擔憂,他卻不能回到她的身邊,生怕自己一時喪失理智傷到了家人。
陰差陽錯來到這個時代,又擁有了一些不同於凡人的物件和知識,冷兵器的世界雖然殘酷,卻沒有後世戰場上那種瀰漫硝煙的緊迫感,也沒有流彈橫飛的那種精神壓迫感。或許這平和的景源秘術也有著潛移默化的功效,他走過了多個和平或者紛亂的城市,卻從未發覺自己的戰場後遺症復發的跡象。
這晚的噩夢是為什麼呢?昨日的殺戮?老羅覺得並不是如此,摩加迪沙外海面的海上殺戮也沒在他心底留下一絲痕跡,那個場面比之昨日的騎兵戰更加血腥,何況昨日老羅只是在遠處射箭,身上卻不曾沾染半絲血跡。
雖說不相信鬼神,但是到了如今有些事情由不得老羅不相信,總有些事情是在自己的學識之外的,後世聽說過解夢大師,這個時代卻無從去尋找。老羅相信自己的戰場直覺,這個夢就讓他有些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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