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嗣源坐在馬上,胸中滿是悲涼,他心中很明白,自己爭奪天下的宏圖已經在離開徐州的這一瞬間完全幻滅了,命運就好像一個頑童一般,上一瞬間還將天子的寶座放在自己面漆那,彷彿觸手可及,但一轉眼這距離就又變得咫尺天涯。此時的他彷彿回到了楊劉之戰後,將重傷垂死的李存勖送回魏州的那個晚上,也是這樣的對於前途一片茫然,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但唯一不同的是,自己身邊已經別無他人,先前的戰友同伴已經變成了敵人。李嗣源第一次感覺到“寡人”這個詞實在是用的太絕妙了,皇帝難道不是天底下最孤獨的人嗎?掌握了天底下最大權力的他同時也是天底下最孤獨的人,舊日的同伴都變成了臣子或者敵人,不會再有人再和他並肩而立,因為他手中的絕對權力已經消滅了這種可能。他唯一能夠憑藉的就是手中的權力,來抵擋四面八方,明裡或者暗裡對自己的進攻,而且這一切會一直持續到自己死去。突然,李嗣源感覺到一陣悔意,也許自己不該登上這座用燒紅的鋼鐵打製成的寶座,那天晚上披在自己身上的並非是一件黃袍,而是一件燒紅了的鐵甲。但是現在一切都晚了,這時,李嗣源的眼前突然閃過那天在汴京宮城門外看到的朱友貞蒼白的面孔,只是那死者的可怖面孔上多了一絲諷刺的笑容,彷彿在諷刺自己現在的處境。
“籲!”晉軍行列中突然傳出一聲戰馬的嘶鳴聲,李嗣源只覺得屁股下面一軟,多年的戎馬生涯讓他本能的一提馬韁,但他的戰馬還是向側面翻倒過去,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將其右腿壓在下面。行列中頓時大亂,數名隨從趕忙跳下馬來,察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莫亂,我沒事,是馬失蹄了!”李嗣源沉聲道,不過火光下,眾將佐可以看到他黝黑的臉龐已經變得慘白,汗珠正從他的額頭上如雨般的冒出來。
“快,快把戰馬抬起來!”侍衛頭目額頭上的汗珠也不比李嗣源少,他聲嘶力竭的大聲叫喊,作為生下來就在馬背上長大的漢子,他自然知道被戰馬失蹄,將騎手大腿壓在馬下意味著什麼。他一面喊著號子,讓手下將戰馬抬起,好讓李嗣源把右腿從戰馬身體下抽出,腦海中卻突然閃現出一個念頭:“難道陛下的時運當真是盡了,否則這戰馬怎麼會就在這個節骨眼上失蹄呢?”
片刻之後,李嗣源的右腿總算從戰馬身下抽出來了,藉著火把的光亮,可以看到鮮血正從大腿部位湧出來,將佐們趕忙將衣襟撕開,將傷口的上方紮緊,以阻止鮮血繼續湧出。李嗣源靠在一具馬鞍上,他黝黑的面容此時已經因為失血過多而變成了灰白色,四周的將士們用擔心的目光看著自己的皇帝。
“陛下,路上有個洞,您的戰馬前蹄踩入裡面了,結果就——”剛剛檢查過戰馬的侍衛首領低聲道,這種情況在白天很少見,因為戰馬會避開,但是夜裡就得憑運氣了。李嗣源苦笑了一聲:“馬失前蹄?看來我的時運也就到這裡了吧!”
“陛下!”
“陛下!”
人叢中立刻爆發出一陣驚呼聲,李嗣源這番話說出了眾人心中的隱憂,這些晉軍將佐也不是傻子,雖然李嗣源竭力封鎖訊息,但晉軍敵前突然退兵這一行動本身就能代表很多了。
李嗣源舉起右手,將佐們的聲音低沉了下來,他沉聲道:“去找兩匹馬來,還有一張繩床,我要用!”
“陛下!”一旁的醫官趕忙勸諫道:“您這傷勢不輕呀,若是在繩床裡面顛簸只怕會加重傷勢,還是找輛馬車來,慢慢靜養的好!”
李嗣源強撐起身子,笑道:“現在豈是靜養的時候?現在每一刻時間都是萬分寶貴,又豈能耽擱了!列位!”李嗣源抬起頭來,目光掃過四周熟悉的面孔,沉聲道:“邈佶烈本不過是個塞上牧羊兒,今日能至此位,皆與諸公死戰而來。如今縱然時運不濟,大丈夫豈有臥榻待死的?自當拼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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