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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楊行密置之不理,某年少時看到書中說樂羊食子之羹,還頗有些不信,想不到今日竟然能夠親眼見到。”
汪建卻不說話,揮手讓下首的軍士水手盡數退出帳外,待到帳內已經無人方才低聲道:“依你看,為何田帥讓你我二人獨領重兵迎擊李神福?”
王壇不解的看了同伴一眼,答道:“我又不是他肚中的蛔蟲,又如何知曉?”
汪建臉上露出苦澀的笑容,聲音越發低沉:“出兵前,某家尚未弄清楚原委,方才見了李神福的回信,才突然恍然大悟。”他見王壇臉上疑雲愈盛,便繼續說了下去:“楊行密鎮撫淮南多年,與下有恩,深得百姓之心。李神福妻兒皆在田帥手中,卻毫無叛意,楊行密之得士心可見一斑。田宣州麾下將吏雖多,可大半都是淮南舊部,與楊行密有主從之份,只有你我都是昔日鎮海軍的叛將,與楊行密未有恩義,再說錢公子現在為楊行密愛婿,其對我們這等叛將恨之入骨,田宣州也不用擔心我等領兵降與楊行密。所以他才放心將大軍交在你我手中。”原來這王壇、汪建二人本非田覠舊日部將,他們本是孫儒舊部,為楊行密所破後,便南下攻取了婺州,錢繆滅董昌之後,兩人又依附錢繆,光化二年,王壇向淮南求援,田覠領軍應援,結果為錢繆所敗,不得已引二人極其部屬一同迴歸宣州,從此這兩人便在田覠帳下聽命。
王壇聽到汪建的分析,方才還滿是自信的臉上也現出了憂色,點頭嘆道:“某先前還以為李神福倉促之間,領舟師東下,必然士卒疲敝,舟師中也不會有大船。我等現在立水寨與江面狹窄之處,以逸待勞,以大船破小船,怎麼算來也有七八分勝算,可聽你這般說,看來來日之戰,當真是為難得很呀。”
“不錯,那李神福離這吉陽磯算來不過一日路程,若是沒有波折,明日傍晚便會到達,那時兩軍交戰,他本居上游,我等當以堅陣勿浪戰,彼順流而下,易進難退,待其兵鋒疲敝後,再一舉破敵,免得相持日久,只怕軍中會有變故。”汪建低聲道,宣州舟師無論是從戰船數量和大小方面都遠遠勝過對方,可是士卒的鬥志就差得遠了,他這個辦法也是以己之長,克敵之短。
次日,正當血色的殘陽逐漸靠近地平線,吉陽磯的宣州軍水寨中響起了戰鼓,早已準備停當的戰船紛紛起錨,其中的小型戰船早已到江面上遊弋,遠處的江面的地平線上,開始現出一枝枝桅杆,由東而下的淮南水師終於出現了。
淮南軍旗艦上,猛烈地江風迎面刮來,帶的戰旗獵獵作響,水手和士卒們看到風勢也對他們不利,臉上都露出了愁容,水戰之中,火攻為第一要務,若是風向有利,便可順風縱火,事半功倍。
這時,對面的宣州水師也列好了陣勢,他們的數量和船隻大小都遠遠超過了淮南軍,為了防止對方用火船突擊,艨艟鬥艦已經衝出前排,掩護己方的樓船,而那六七艘樓船則列成一排,中間露出空隙,船舷上的拍杆如林一般,這種兵器乃是一根長木杆,在末端綁上大石或者鐵塊,在兩軍交舷時猛地放下,可以輕而易舉的將中小型船隻船舷擊碎,甚至斷成兩截,乃是當時水軍的殺手鐧,唯一的缺點就是由於重心太高,只有像樓船這樣的大船才能裝配使用,一旦交戰之時,那些中小型戰船便會成隊衝擊敵陣,將敵船趕到己方樓船前面,而這些樓船並排前進,若敵船當面則撞碎,若敵船從中間穿過,則兩邊夾擊,同時放下拍杆,敵船便會被擊成粉碎,端得是厲害非常。
秦斐已經看出了宣州軍陣勢中蘊藏的殺機,便低聲道:“都統,敵軍船大且堅,不可力敵,不如先以大義斥責,先亂敵軍心,再趁亂擊之,豈不事半功倍。”
李神福點了點頭,尚未答話,卻看到宣州軍陣中駛出一條快船來,只往淮南水師這邊開過來,船首上有人在不住揮手,好似在喊些什麼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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