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5：離別前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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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行前夜，姚琮來到了周鈺所在的宮殿裡，這兩日，因為處決北涼貪官，刑臺上的血跡恨不得要瀰漫大半座京城，可很多百姓卻拍手叫好，唯獨餘下一個侯府，還在戰戰兢兢的龜縮著，這座侯府也是京城裡最後的一根小樹杈了。

並非是不想過上富貴的生活，而是家裡如今只餘下一個不足十歲的男丁，上面一個年逾花甲的老太太和兩個早點喪夫的兒媳婦，兩個兒媳共同伺候著婆婆和這個孩子。

既沒有涉足朝堂，家裡也沒多少產業，自然也就保全了下來。

周鈺去對方家裡看過，一座侯府顯得破敗，沒有多少生氣，可勝在安穩，平靜。

最後周鈺褫奪了他們家裡的爵位，但是其餘的都保留了下來，對他們也沒有什麼損失。

畢竟北涼不在了，這個爵位對他們來說也沒有任何意義，空有爵位沒有待遇，有與沒有，並無區別。

「周大人，那邊邀請你去用晚膳。」

周鈺從各種檔案裡抬起頭，看了姚琮一眼，「我知道了，麻煩將軍了。」

「小事。」姚琮說罷就離開了。

周鈺知道，他們二人恐怕明日就要走了，這一走，永無見面之日。

他並沒有覺得難過，也沒有不捨，即便是血脈相連的母子，可是自小睜開眼的那一刻，記憶中就沒有這位母親，感情並非是靠著血脈連結在一起的，而是日常的相處。

沈清璃對現在的他來說，只是個陌生人。

來到沈清璃居住的寢宮內，一進門就看到了她和北宮棠坐在一起。

北宮棠的年紀比他大了一輪，可兩人就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弟。

如今看到這一幕，他或許覺得彆扭，到底不會說什麼。

既然決定當陌生人，他們的未來，與自己也就徹底不相干了。

「鈺兒來了，快坐！」沈清璃熱切的招呼周鈺落座，「明日我們就要走了，今晚就想和你一起用頓飯，沒打擾到你吧？」

「不差這點時間。」周鈺在他們對面坐下，外面的人也將晚膳一樣樣的端進來，「收拾好了？」

「都已經收拾妥當，我們準備去宜城，在宜城的城外有一座別院，日後就住在那裡了。」沈清璃也知道，周鈺是不會去看她的，可還是想把自己的去處告訴他。

「好歹你生養我一場，哪怕出生時我便羸弱，我給你兩萬兩銀子帶走。」

「……好。」沈清璃即難過又寬慰，兒子送的，她不想拒絕。

北宮棠全程沒有說話，沈清璃有如今這個態度他也就知足了，也沒有想著和周鈺套近乎，想到自己還是和他有著血緣關係的親兄弟，北宮棠也多少覺得尷尬。

「離開後好好活著，別欺辱別人，也莫要被別人欺辱。」他淡定的夾了一筷子菜，「陛下既然讓你們活著，就沒有秋後算帳的打算。」

「好！」沈清璃紅著眼眶連連點頭。

北宮棠見狀，取來帕子放到她手中，到底是見不得她這般難過。

「那個孩子……」周鈺沉吟片刻，繼續道：「好好教養，日後可以入學，成績好的話自可搏一搏前程，陛下心胸寬大，只要學識人品沒有汙點，她不會介意出身的。」

「嗯！」

沈清璃靜靜的聽著，哪怕對方並未表現出什麼，可是話裡話外的關切，她卻都記在心裡。

在這邊做了一個時辰，周鈺也準備起身離開。

「鈺兒！」沈清璃在後面喊住他。

周鈺停下腳，並未回頭。

「你是不是喜歡那位女帝？」

「……」周鈺聽過後，沒有回答，抬腳離開，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沈清璃想到剛見到兒子就要再次分別，甚至以後都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