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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南淮急步奔到門口,透過紗窗往外瞧。

雨已經停了,小院的青石地透著潔淨,石縫中汪了許多水,隱約有青草冒頭了。

院中人倒是不少,除了死忠的護衛嬤嬤外,梅濂夫婦也守著,父親依舊背對著這道門,坐在院子正中間,吹了一夜冷風,他的頭髮稍稍有些凌亂,那面對權貴彎了一輩子的腰,更佝僂了……李良玉穿著厚披風,坐在他跟前,懷裡抱著湯婆子,面上疲色甚濃。

陳南淮有些怕,不太敢叫父親。

轉而一想,如果盈袖一死,那麼萬貫家財決計沒他的份兒,老頭子盛怒之下,他估計還得陪葬……

想到這兒,陳南淮趕忙用力拍門,高聲呼喊:「爹,爹你快來,大妹妹不好了。」

外頭閉目養神的陳硯松聽見這話,瞬間站起來,急匆匆朝門那邊走過去,他從袖中掏出鑰匙,手一抖,差點掉到地上。

陳硯松穩住心緒,將門開啟。

借著晨曦的微光,他瞧見兒子此刻容光煥發,未見一分疲色,朱紅錦袍更襯得他面如冠玉,讓人喜歡。

陳硯松抓住兒子的胳膊,許是愧疚,又許是心硬,只是用餘光瞅了眼洞開的暗室,問:「她怎麼了?」

「她……」

陳南淮生生擠出淚,難過道:「一頭磕在桌子腿兒上,快沒氣了。」

「什麼?」

陳硯松聽見這話,眼前陣陣發黑。

他急忙擰身,往暗室奔去,誰知忽然被兒子拽住了袖子。

「爹。」

陳南淮面帶尷尬之色:「她光著身子呢。」

這句話,如同一巴掌,打在了陳硯松臉上。

正在此時,緊跟著進來的李良玉忙道:「還是我去吧。」

說罷這話,李良玉從立櫃中取出套嶄新的襖裙,抱著跑進暗室……

陳硯松此時簡直坐立難安,一聽見李良玉高呼「好了」,他趕忙奔向暗室。

一進去,陳硯松就愣住了。

屋裡一片狼藉,桌上的酒菜全都摔碎在地,盈袖已經穿上了衣裳,可滿臉全是血,小臉白刷刷的,讓人瞧著心疼。

陳硯松根本不敢往床上看,可不經意間,還是看到了,床上更是慘烈,到處都是血汙,而在錦被上,赫然放著個翠綠的假陽具。

眩暈陣陣襲來,鼻頭一酸,男人差點掉淚。

自打玉珠死後,他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對女人有什麼情緒,沒想到,原來他還有感情。

一陣腳步聲從身後傳來。

陳硯松略微回頭,瞧見兒子走過來了。

他反手就是一巴掌,登時將陳南淮打的頭歪在一邊,唇角流出血了。

「我有沒有告訴你,讓你對她溫柔些。」

陳硯松咬牙,恨恨道。

「說了。」

陳南淮用大拇指揩掉血,頗為委屈道:「您就算想強行將我們配對,也不該給她下藥,明知道她是個烈性的,還……」

「閉嘴!你當我是傻子?」

陳硯松怒不可遏。

袖兒光著身子尋死,這小子卻有時間穿戴好,床上放著那種東西……而且還在狡辯,簡直可恨。

「你到底怎麼她了?」

「這得問您。」

陳南淮摸著發痛的側臉,撇撇嘴:「您讓我作甚,我就作甚唄。」

「你!」

陳硯松被氣得眼前陣陣發黑,揚起手,又想打。

忽然,蹲在地上的李良玉冷聲道:

「行了,出了事,父子倆只顧著互相推諉,誰都不看姐兒的死活。」

陳硯松大窘,狠狠剜了眼兒子,忙蹲下身。

他試了好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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