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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管家吩咐下來了,婚事期間,誰若是敢說不吉利的話,就等著挨板子,等過了事,闔府上下都賞半年的銀米,便是當給新人積福了。

眾人議論紛紛,便是當年老爺續弦,都沒這麼大陣仗,於是更是好奇了,猜測這位未來的當家奶奶到底是個什麼來路,到底多美,把老爺和大爺的魂兒都弄沒了。

有大膽的僕婦按捺不住好奇,偷偷去窺視了番,還沒靠近小院,就被護衛逮個正著,當即拿下,打了個半死……

與外頭的忙亂不同,老爺的小院十分安靜。

院中植了十來棵紅梅樹,花期將過,梅花正拼命綻放最後的傲意。

盈袖今兒打扮得倒俏,穿了身淺粉緞底繡綠梅的襖裙,領口和袖口露出從白狐毛,腰身收得窄,越發顯得婀娜動人。

她由荷歡扶著,在梅花叢裡散步。

精心嬌養了些日子,身子逐漸復原,如今能下地走了。

後天就要成親了,這不,最近李良玉時常過來給她教婚禮的規矩,每天都要試婚服、挑選首飾……南淮暫時從小院挪了出去,按照規矩,成婚前不宜見新娘。

怎麼說呢?

夫家富貴到了極致,丈夫俊俏又貼心,真是個頂好的歸宿了,可,總覺得好像有些不對勁兒。

譬如住進陳家這麼久,都沒有見過主母江太太;

再譬如,海月。

這些日子精神好了,她沐浴的時候,細細地查驗過自己的身子,發現胸膛隱隱有男人咬出來的牙印兒。

她沒好意思問南淮,全當不知道此事。

可昨晚上她口渴,下床去喝水,掀開門簾,恰巧瞧見守夜的海月在換衣裳,那丫頭驚呼了聲,立馬環抱住自己,蹲了下去,彷彿在遮掩什麼。

她笑著打趣,說:你這丫頭懷裡肯定藏了寶。

隨後,她端了壺熱水,就進內屋了。

進屋後,她瞬間慌了,因為海月胸口遍佈新舊牙印兒。

昨晚,她一夜都沒睡著。

那是誰咬的?南淮麼?

可南淮不是挺抗拒海月的麼,怎麼會做出這種親暱的事。

越想越頭疼,盈袖揉了下太陽穴,站在一株梅樹前,掐了朵花,餘光看向身側的荷歡,淡淡地問了句:

「你家大爺是個怎樣的人?」

「啊。」

荷歡被嚇了一跳,回過神來。

女孩檀口微張,手按住胸口,那裡邊藏著左大人的信。

「大爺他……」

荷歡緊張的手發抖,嚥了口唾沫,眼珠子四下裡亂看,大著膽子,笑著暗示:「大爺挺好的,就是愛開玩笑,常常把我們這些毛丫頭騙得團團轉。」

「是麼。」

盈袖淡淡一笑,指頭湊近鼻子,聞了下梅花特有的清芬。

大概是她多心了吧,南淮放著她這樣的嬌妻不喜歡,饞一個粗野丫頭?

不知為何,這幾天她睡著的時候,總是能夢見很怪的夢,聽見有人在她耳邊說話,溫柔地喚她袖兒。

「荷歡,我問你個事兒。」

盈袖痴痴地盯著梅花,問:「先前我醒來,大爺說漏了嘴,說我倆回洛陽的路上,被一個姓左的狗官欺負過,後來我問他,他又矢口否認。那個左大人,是不是叫……」

盈袖頭越發疼,忽然脫口而出:「左良傅?」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說出這個名字,總覺得,很熟。

「什麼左良傅,奴不知。」

荷歡連忙否認。

女孩大喜,姑娘總算記起大人的名字了。

她是老爺養大的,生死全由主人,根本不敢同姑娘說過去的事,可心裡那道坎兒總是過不去,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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