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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佑慢慢湊過去含住那一塊牛肉，臉頰微紅。

吃了晚餐，喬亦哲拉著林佑往樓上走。這棟別墅是兩層半的結構，第二層裡面的小房子是玻璃做的，房子裡養了很多花。

在房子的中央，有一張一米五寬的躺椅，躺椅可以調整角度，躺在上面可以看到夜空。

林佑和喬亦哲並排躺在上面，看著夜空中閃爍的繁星和鐮刀似的彎月，眼睛得到了放鬆，一天的疲勞煙消雲散。四周的花草散發出植物的芬芳，這般懶懶地躺在這柔軟的椅子上，林佑覺得自己很快就能睡著。

「還記不記得，三年前在香格里拉。」喬亦哲突然提起。

喬亦哲一說，林佑便回憶起來了，在香格里拉那幾天，喬亦哲幾乎天天陪著他躺在客棧外的小露天台的躺椅上看星星。香格里拉的星星，比這裡的更清晰，更美。

「當然記得。」林佑說:「那個地方，我還想再去一次。」

喬亦哲偏頭看著他，「你想跟誰再去?」

林佑心裡已經有了答案，但他卻說:「我想自己一個人。」

「為什麼不是跟自己愛的人一起去?」他問。

林佑在心裡想著怎樣去回答喬亦哲的這個問題，喬亦哲繼續問:「小佑，你將來有什麼打算?」

「哪一方面的?」

「你的事業，和愛情。」

林佑思索了片刻，「事業的話，其實我一直覺得我不適合當藝人，所以，等和公司的五年簽約期限到了後，我大概會轉行。」

「那關於愛情呢?」

愛情?林佑沉默了好久，「我不知道。」

「那我這樣問吧，你想結婚生子，組建一個新的家庭嗎?」

「我……還沒考慮。」林佑如實說。

「為什麼沒考慮?」

為什麼?因為他還深愛著喬亦哲，心裡裝著一個人，連一點空隙也騰不出來給別人，那又何必勉強自己去接受新的人。

而這些話，林佑對著喬亦哲說不出來，自己曾努力地從他的生命中脫離了出來，讓彼此都不再陷入事業和家庭的危機，現在又怎麼能親手毀掉。

喬亦哲的手貼著柔軟的躺椅來到林佑的身側，碰到了他的手，手指耐心地開啟他的掌心，與他十指相扣。

沒等林佑回答他的問題，他自己說起了自己的打算，「我這輩子不會結婚生子，甚至做好了孤獨終老的打算。」

孤獨終老這四個字，讓林佑心裡一顫，「為什麼?」

喬亦哲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溫柔的語氣像是一個給孩子講睡前故事的父親，「因為這個地方，一直住著一個人，我想，他大概會住一輩子。而我，也願意讓他一輩子住在我的這裡。」

眼眶像是受了刺激，林佑覺得眼睛裡像是有淚水要溢位來。他把頭偏回去，正面朝上，看著天上的星星，眼角一滴晶瑩的淚劃過，入了鬢髮。

明明只是喬亦哲的一句話，卻讓他心中所有的痛苦都一下湧上了心頭，相愛卻不能在一起，那是他一輩子的傷疤。

喬亦哲靠過去，將他攬進自己的懷裡，他小聲地說:「對不起。」

「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

喬亦哲的拇指指腹擦去他眼角的淚痕，「小佑，我想聽你告訴我，兩年多前，你選擇離開我，除了因為父母不同意之外，還有沒有別的原因?」

林佑哽咽了一下，他說:「我不想影響到你的事業和前途。」

喬亦哲拼搏了這麼久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名聲，他不想看著它毀在他手上。

果然，要不是喬薇主動跟他說，他大概都不知道林佑當初還有這種想法。

「我不可能當一輩子的藝人。」喬亦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