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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墨的多嘴攪得有些心神動盪,但轉念一想,朱墨為人本就是多疑的,他能把幾個人往好處想?
救急如救火,那人只是個無辜飄零的小姑娘,自己若瞻前顧後的, 指不定連性命都保不住了。楚瑜定了定神,撤開腳步向粥棚方向而去。
將此事一提, 女孩子忙不迭的作揖, “謝夫人救命之恩,婢子必定忠心耿耿, 做牛做馬來報答夫人。”
楚瑜抿嘴一笑拉她起身,“說什麼傻話,我哪裡捨得讓你一輩子當奴婢, 等過個幾年, 自會回了老爺放你出去, 你無須多慮便是。”
女孩子想了想, 堅定說道:“那麼就當夫人權且買下我這個人, 待我攢夠銀子,再自贖其身便是。”
她一定要將賬算得這樣清楚明白, 楚瑜也只好由她。她信口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婢子名叫謝蘭。”女孩子很快答道, 看來她對自己的新身份適應良好。
“謝蘭……彷彿是個好人家取的名,”楚瑜喃喃道, “你家中不該寒窘至此呀!”
謝蘭面上顯露幾分羞慚,“不瞞夫人,婢子祖上也曾做過幾任官,後來因事敗落,不得不靠些小本生意維持生計,原想著積攢些家底,後輩們再發憤圖強些兒,也能稍稍恢復些昔日的光輝,如今卻……”
如今一家子死的死,葬的葬,人影都沒剩半個,更別提振興家業了。
兔死狐悲,楚瑜亦有幾分黯然,拍了拍她的手背道:“會好的,以後都會好的。”
至於怎麼個好法,她自己也說不出所以然。
謝蘭卻拭了拭眼角的淚,感激的朝她一笑——這女孩子慣於排遣心緒,興許是被生活所迫。
回去的路上,楚瑜順理成章捎上這個新收的侍婢。她心裡很有些陶陶然,覺得自己做了一回拯人於水火的女英雄,只面上不大好表現出來——若因為這點小事就得意忘形,朱墨鐵定要取笑她了。
重回趙府,朱墨自有事去尋趙克己商議,盼春望秋兩個則款款攙著楚瑜下車。
楚瑜在角門處遇見了前來寒暄的趙夫人。
趙夫人生著一副瘦稜稜的身板,肌膚微黑,看起來十分健康,至少證明她的瘦絕非因為吃不飽飯。她殷勤望著楚瑜問道:“姐姐可去粥棚裡看過了?那些人過得可還好吧,不是我自吹自擂,我自家吃的油水都沒那湯桶裡多呢!”
她看起來少說比楚瑜大了七八歲,因此這一聲姐姐聽著格外古怪,何況楚瑜事先已經打聽清楚,為災民添置棉衣胎被、乃至一應衣食住宿都由這位趙夫人親自安排,她生得雖不好看,瞧她那塗脂抹粉的勁兒,想必也沒少私吞油水。
虧她還好意思王婆賣瓜。
楚瑜憶起朱墨的訓-誡,自不便同她當場翻臉,只笑了笑,“夫人宅心仁厚,一定會有福報的。”
反之,若是作惡多端,也必定會承擔惡果。
她牽起謝蘭的手,施施然向東廂房而去——不曉得怎麼搞的,這女孩子手心一直髮抖,且低垂了頭,似乎半點不敢與那位夫人對視。
回到房中,楚瑜便直接問道:“你很怕她嗎?”
謝蘭的脖子又倒下去,細聲說道:“先前災禍初起,我父親曾上門前來求助,可惜連趙大人的面都不曾見著,就被這位夫人打了出去,連我也跟著捱了些拳腳。”
她聲音裡微有哽咽,說罷揚起袖管,露出手腕上一道青紫斑駁的淤痕,看來已有些時日。
楚瑜見狀,對趙氏夫婦惡感更甚,從來夫妻體同一心,趙氏這樣刻毒,她相公自然也不會好到哪兒去。
這時候她當然不會把此種定律往自己身上套。
楚瑜命盼春替她將衣袖拉下,一面寬解謝蘭道:“放心,有我在呢,她不敢將你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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