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總在道別時遇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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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晨。

今日的天色極為晴朗，晴朗到……讓人覺得不該是分別的時節。

葉如意醒的極早，換下了府中的衣裳，換上了之前的麻衣。而後，便坐在屋內等待著。

她說想儘快離開是真的，昨日，餘非遲終究應下了她。

他說：待他回來，便送她離開。

從寅時等到卯時，門口始終沒絲毫動靜，近辰時時，才終於有了幾絲動靜，房門被人輕輕推開了。

葉如意心中登時一緊，人已飛快站起身朝門口走去，朱唇緊抿著。她太過緊張，以至於忘記了，以餘非遲的性子，絕不會這般溫和的開門。

「餘公子……」她的聲音，在看見站在門口的人時頓住，整個人僵立在原處，再動彈不得。

「如意。」那人一手仍抓著門框，望著她淺淺笑著，只是眼底終究添了幾分莫名的不自在，他在喚著她的名字。

這世上，只有一人，會這般溫柔、親暱的喚她。

「陳熙……」葉如意低聲呢喃。

站在門口之人，正是陳熙，依舊穿著一襲青色袍服，頗有幾分書生意氣，只是額頭生了一層薄汗，添了幾分狼狽。

「你怎麼會來？」葉如意疑惑問道。

秦御都查不到的別院，陳熙怎會找到？

話音剛落，一旁一人已經懶懶出現，依舊穿著一件緋色衣裳，站在門外。

餘非遲。

葉如意瞭然，想必……是餘非遲帶他前來的吧。

「有人要同你道別。」餘非遲打破靜默，聲音玩味。

「多謝餘公子了。」陳熙側眸，道的輕緩，「只是希望餘公子能否行個方便……」話落，他徐徐望向木門，顯然是有些話要同葉如意說。

餘非遲微微蹙眉，輕哼一聲：「陳大人來道別，餘某自然是歡迎的，只是不知有些人是否也想道別啊！」餘光瞥了一眼一旁的葉如意。

「有些人」，指的自然也是她。

葉如意抿了抿唇，微微垂眸：「請餘公子行個方便。」

語畢，餘非遲身形幾乎瞬間一滯，立於原處一動不動，好久，他方才嘲諷一笑：「真當本公子稀罕你這處地界？」轉身，他已飛快離去，只有緊繃的聲音傳來，「一炷香時間。」

……

葉如意望了眼餘非遲離開的背影，目光徐徐落在陳熙身上，沒有言語。

陳熙仍舊望著她，更是一言未發。

良久，終究葉如意心生無奈：「陳熙，你不該來的……」她輕道。

「猜到你這麼說了，」陳熙勾唇笑了笑，仍舊如以往一般溫和，「如今我來也來了，說些別的吧。」

「說什麼？」

「秦御一直在找你。」陳熙的聲音淡淡的。

葉如意睫毛一顫：「我知道。」從離開的第一天，她就知道秦御在找她。

「餘非遲並未將你的下落告訴他，」陳熙依舊笑著，只是唇色微白，「不過，他幾乎拉網般搜查，也快搜到這兒了……」

「……嗯。」葉如意應得很輕，沒有告訴陳熙，她將要離開了。

「身上的盤纏，帶的可夠？」陳熙突然轉了話頭。

葉如意錯愕：「你……不問我為何離開？」

「如意既然已決定離開，定是下了決心之舉，應當和秦御有關吧，」陳熙笑了笑，「不願見你那般在意旁人的模樣，便不問了，」說著，他復又問了一遍，「身上盤纏可還夠？」

「夠。」葉如意用力點點頭。

「撒謊。」陳熙輕道，她撒謊時，總愛瞧著人的眼睛，生怕人不相信一般，他垂眸，從袖口掏出一個錢袋，「出門的急，銀兩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