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監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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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一路疾馳，最終在鎮邊處，運河旁停了下來，馬夫一聲長長的「籲」後，葉如意只感覺自己的手腕被人拽著下了馬車。

仍夾雜著幾分熱意的風吹來，遠處運河旁的樹木鬱鬱蔥蔥，近處的運河湍急寬大。

葉如意未曾言語，只抿了抿唇，朝運河旁走了兩步。

身後幾乎立刻有腳步聲跟了上來。

她回身望去，餘非遲卻並未看她，只盯著遠方的風景，神色仍舊不復從前的調侃，此刻緊繃著，似乎仍在生氣。

二人間靜默了許久，葉如意方才找到自己的聲音，故作平和：「你怎麼會在此處？」

這裡距京城甚遠，而且又是個不怎麼富庶的小鎮，她怎麼想也想不到餘非遲身為餘家家主，會親自來此處談生意。

「本公子已經說過了，來談生意。」餘非遲凝眉，回應的心不甘情不願。

葉如意頓了頓：「你親自來？」她只是擔心……是不是自己已經暴露了行蹤。

若餘非遲是知道了她的下落才來此處，難保秦御不會知道……

「你放心，沒人知道你在此處。」似是看出她心中的擔憂，餘非遲輕哼一聲，「本公子去柳城談生意，路過此處，」說到此，他頓了頓，「我如今早已不在京城，餘家舉家也已搬到了臨安。」

臨安？

葉如意驚訝，臨安是個富饒之地，更是富賈眾多，的確是餘非遲這種生意人到來之處。

可京城畢竟是皇城根下，天子眼皮底下的寶地，旁的地方再好，總歸是比不上京城的。再者道……餘家在京城雖為商賈，卻因著首富身份，也是能說得上話的。

「為何？」葉如意不解，按她如今得到的散亂的訊息，也知道是秦御勝了，餘非遲助了秦御，往後即便被削，路也不會太難走。

「本公子不樂意待在京城，不行嗎？」餘非遲瞪她一眼，「本公子不喜歡秦御。」

秦御……

葉如意眉心越發緊皺，下瞬似是想到什麼：「是他……把你貶去的……」

「想什麼呢。」餘非遲瞪她一眼，「餘家舉家遷往江南，是我自己要求的。」

「可……」

「難道要本公子說因為你？」餘非遲突然轉身，正面面對著她，目光幽深。

葉如意心中一慌，幾乎頃刻轉眸，避開了他的眼神：「我……自然不會自作多情。」

「呵……」餘非遲冷哼一聲，倒也少了幾分最初的怒火，他緩緩望向遠處的運河，許是近午時的緣故，水面波光粼粼，「這半年，你一直在這兒？」他突然開口。

葉如意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點點頭，卻又搖搖頭。

「到底是不是？」餘非遲皺眉。

「也……算是吧。」葉如意遲疑片刻，笑了笑。

這南下的道路，走走停停，她其實也算是去了不少地方，可總是都停不下來，一路風塵僕僕，跋山涉水，她說白了也就是一個女子，平日裡沒少擔驚受怕。

怕被人拐賣了去，怕被人將銀兩坑了，更怕遇上不軌之人。

所幸，也還算順利。

餘非遲似也微微勾唇笑了一聲：「當初安排你假死後，我便知道你不會輕易留下。」

「所以，你給我留了銀票？」葉如意也笑開，還有那張字條。

「是啊，」餘非遲眯了眯眼睛，「只要你去錢莊兌銀子，我便會知道你在何處，可你竟一次都沒兌過。」

「你應該也猜到我不會兌了吧，」葉如意突然想到了什麼，笑容有些恍惚起來，她怎麼也沒想到，這個吊兒郎當的餘非遲，竟會這般瞭解她。

那些銀票票面太大，她若真的花了，便徹底還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