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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道:“蔡御史上疏,我全然不知情。”
這話章越也並非全然不知情,蔡確指示蔡承禧上疏後便將此事告知了章越。
呂升卿心想,此事章越確實不知道,可也脫不了干係。要不是沈括公然易幟,就是給蔡承禧十個膽子,也不敢在風向未明時彈劾呂惠卿。
呂升卿只是一個勁的請罪,章越看了也覺得好笑。
呂家兄弟情商都很高,當初章越被呂惠卿貶出京時,呂升卿事後還登門解釋過,甚至呂惠卿對身在代州的章直也是頗有照拂。
呂升卿在章越幕下多年知道對方一重鄉誼,二重故舊之誼,於是就一個勁的請罪,望他心軟。
呂升卿神情懇切,幾乎泛淚。
章越終於開口道:“你這一次來此,尊兄知道嗎?”
呂升卿點點頭道:“家兄曉得,章相公,家兄素來說你的最通情達理之人,換你是他異位而處,你當如何?”
“鄭俠那廝上疏,王相公不顧官家和呂相公的挽留,執意辭相,於新法之存亡絕續不聞不顧。當時滿朝皆論廢除新法,是家兄一個人撐住了局面,挽救了新法於存廢之間。當時家兄一封封地寫信給天下郡守,請他們上疏支援新法時,王相公在作什麼,只是一個勁地要回江寧,寫些牢騷的詩句,這乃是一黨領袖之所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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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家兄出面挽狂瀾於既倒,新法早就……當然當時章相公在西北大勝,也是令官家回心轉意的原因之一。”
章越聽了失笑道:“是啊,平定熙河的事,你不提我倒差點忘了,事後呂相公也並沒替我討賞,甚至連我幕下官員除了明甫你,其他也並未追封。”
呂升卿聞言一時尷尬,然後道:“相公誤會,家兄並非沒有此心,只是當時熙河封賞過厚,又值舊黨攻訐太急,所以不好言語來。”
章越笑了笑道:“當然事後說什麼都行。令兄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呢?”
呂升卿垂淚道:“此事是家兄的疏忽了,但保住新法的存續,這才是家兄心頭第一要緊的。家兄為此可謂嘔心瀝血,天下之人眾所周知。他為此不知費了多少心血,開罪了多少人,但等之後局勢穩定了,王相公便回朝了,如此順當地將家兄一番心血據為己有。章相公平心而論,若你是家兄可以平靜自處嗎?”
呂升卿言辭悲傷,章越心想,若自己和呂惠卿異位而處,確實此刻難以心甘。
呂惠卿是很有政治野心的人,同時他也渴望施展他的抱負。王安石罷相時,其志之堅決是大家都看到的。
王安石以呂惠卿為替手繼續變法,也是不爭的事實。
呂惠卿在王安石之後扛起了大旗,一個人頂在前面幹了大半年,為了變法嘔心瀝血,挽回了不利局面。他在外許諾了不知多少人,又得罪了不少人,但王安石回朝後,這一切全部都被對方拿走了?
而且王安石始終將呂惠卿當小弟看,認為他有任何政見都應該服從自己。
可是呂惠卿在這大半年中,已經營自己的勢力,同時有了自己一套施政方針。王安石回來剝奪了呂惠卿這一切。
章越對呂升卿道:“令兄至今到了這個地步,不是早有所料嗎?”
“我當初與他說過不要迫馮參政,逼他出外,他可曾聽了?若是他聽了,也不至於有今日啊。”
“就算逼走了馮參政,也逼走了我,但令兄又逼得韓丞相?韓丞相被令兄逼得寧可自罷相位,也要王相公回朝。再退一步,王相公擔心令兄之加害,只用了幾日從江寧趕回汴京,這都是天下週知的事。”
“若是令兄是一個有德之人,大家為何懼怕令兄到這個地步?”
“誰也不知令兄日後執掌了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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