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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持離去後,章越盤坐在峰下,看著這裡峰下山石上正刻著呂洞賓的一首詩。
帆力噼開千級浪,馬蹄踏踴嶺頭春。
浮名浮利濃如酒,醉得人間死不醒。
章越見此不由笑了,想到呂洞賓借人枕頭的故事,自己這些年之事,倒似極了夢境一般。
從一文不名到如今端明殿學士,好比窮士得意,最後登仙而興盡,然而夢中苦樂之至,即便明知是虛假的,仍是沉迷其中,捨不得放手。
說什麼讀書人不求人,只要是讀書人就是人,只要是人便好這一場富貴。
恰似那邯鄲夢中的盧生大起大落到官拜宰相,死前道了一句‘人生至此足矣’,夢醒之後黃粱米還未熟矣。
章越想到這裡不由吟道。
投老歸來供奉班,塵埃無復見筆山。
何須更待黃粱熟,始覺人間是夢間。
這時候住持正與縣令幾人匆忙上山,縣令聽得有人長吟此詩,使了個問詢的眼色看向住持。
住持解釋道:“正是端明公!”
縣令聞言停下腳步,嘆道:“真為宰相氣度矣!”
其他幾人心道,章越才多少歲,啥叫‘投老歸來’,不過當時男子都喜歡將自己稱老,三十餘歲自稱老夫的也大有人在。
縣令此言一出,跟來縣左,胥吏,鄉賢紛紛言是。
眾人來到峰下時,便看到了盤坐在石上的章越,縣令當即帶領眾人行禮參拜。
章越見了人群中方才與自己言談無忌的住持,已作大為恭敬的樣子。
“縣令無需如此勞師動眾。我只是在峰下歇住一夜,還以舊願而已。”
縣令一聽章越似有不喜之意,連忙道:“打攪相公在此修行,實是我等罪過。”
章越雖不是參政,更不是宰相,但官場上拍馬屁是無上限的。甚至老百姓見縣令時稱相公也是大有人在。
章越見縣令誠惶誠恐的樣子也是搖頭,到了他這個位子,說什麼就是什麼,自己不需顧及別人的情緒,倒似旁人要始終顧忌自己的情緒。
其實所謂的黃粱一夢,也著實沒趣得緊。只有剛當官的,才熱衷於此,而很多大官退下來後都投身於釋家道家去了,為自己找一個精神上的歸宿。
所以也不必解釋什麼,這不是他該辦的。
縣令道:“下官為仕途奔波十餘年不過選人而已,勉強官至七品,如今聽端明公一言恍然大悟,這等心境下官遠遠不如。”
面對縣令恭維,章越笑道:“哪裡能真看透,當年嚴子陵隱匿江湖,卻身著羊裘垂釣於江邊,便是等著光武帝去尋他。”
“我輩不過是與嚴子陵一般,身在江湖心存魏闕罷了,若真有心蓑衣即可,何需羊裘,方丈你說是不是?”
章越說得典故是嚴子陵是隱士代表,他因為穿著羊裘釣魚,卻給漢光武帝找到,所以常被人說他不是真隱士。
住持見章越問到自己,頓時想到之前說的話,頓時光頭上冒出幾點汗星。
住持道:“啟稟端明公,嚴子陵不穿蓑衣而穿羊裘釣魚,縱是有心但終身不仕,亦是真隱。”
“其實在貧僧看來夏來披蓑衣,冬則穿羊裘,亦未嘗不可啊!”
面對住持的急中生智,章越笑道:“好一句夏來披蓑衣,冬則穿羊裘,章某受教了。”
住持聽章越之言,心底大鬆一口氣,待到無人關切處,立即讓沙彌拭去了額頭上的汗水。
眾人方恭請章越出寺下山。
章越一步一步走在臺階上,回望孤峰獨立的夢筆山一眼,心想既是上天不收回去,那麼就意味著留在自己身上,那麼這一段緣法即可暫時了了。
想到這裡,章越在心底默默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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