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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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神經豐富的尾鰭更是讓他無比清楚地感覺到了阿爾弗雷德雙手那種粗糙冰涼的觸感，還有他那種好像下一秒鐘就要碾碎他尾骨的可怕力道。

在這種時候，唐小米甚至連喊變態的心思都沒有了。

阿爾弗雷德的臉湊近了唐小米。

淡水人魚的沉默讓他緊張了起來，不過，很快他就想起了母親曾經教導過他的那些跟正常人魚相處的小技巧。

坦率地說出自己的想法是人際交往中非常重要的一環——他還記得母親是這麼說的，於是，他抓著唐小米又重複了一遍自己的問題。

“你！喜！歡！我！還！是！喜！歡！它!？”

無法剋制也無法言說的緊張中，阿爾弗雷德每一個吐字都顯得格外用力。

好吧，他也因此而將自己嘴裡的每一顆大白牙都完整清晰地展現給了唐小米。

唐小米瞬間嚇尿了(゜o゜)。

“喜喜喜歡你我真的特別喜歡你超級喜歡你嗚嗚嗚你別靠過來——”

唐小米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說什麼了，他只能憑著神經的本能順著阿爾弗雷德的話說了下去，聲音裡隱約已經帶上了一絲因為精神的極度緊繃而產生的哭腔。

而在他的話音落下之後，一陣奇妙的沉默在他和阿爾弗雷德之間炸開。

唐小米帶著紅通通的眼眶與阿爾弗雷德在極近的距離裡對視著。

在這距離，他清晰地看到對方金色的瞳孔瞬間縮成了一條細細的菱形的線。

……

……

……

……

“嘰嘰嘰嘰——”

一陣好像塑膠摩擦似的虎鯨鳴叫終於在幾秒鐘之後讓唐小米被嚇出海面的靈魂回到了軀殼之中。

他的大腦重新開始運作，然後他才驚恐地意識到，阿爾弗雷德看上去，好像，出了一點問題。

他看上去……不對勁。

泰坦人魚的耳棘張開了，棘刺之間的薄膜變成一種超級豔麗的藍色，上面還有黑色的虎眼斑紋在微微的收縮。

他的長髮在腦後張開，同樣的顏色鮮豔，尾端有非常非常詭異的亮紅色光點在閃爍——那是一種之前一直棲息在阿爾弗雷德頭髮中的細小魚類，在某種資訊素的刺激下，它們開始抖動並且發光。

當然，阿爾弗雷德臉上依然沒有什麼表情，可是唐小米也沒有辦法忽略他沉重的喘息。

水流在他的吸水中急促的湧入了他的鼻腔，然後從他的腮裂中排出。

而因為他換氣的程度太過於激烈，從腮裂的縫隙中有細小的水泡咕嚕嚕地湧出，然後飄飄忽忽地騰上海面……

0o?○oo??。（≡ a ≡)。??◎⊙☉?oo0

“你……還……好吧？”

唐小米戰戰兢兢地問。

他伸手在阿爾弗雷德的眼前晃了晃，發現後者的目光呆滯。

然後他小心翼翼地將尾巴從阿爾弗雷德僵硬的手中抽了出來，護著斯大林往後退了一點。

唐小米覺得阿爾弗雷德……可能是……腦子進水了……

這是一種偶發於人魚的呼吸問題，有點類似人類的哮喘，本應該從腮裂中排出的水流因為呼吸方式不對的緣故溢入耳道內的平衡蝸，從而壓迫大腦導致人魚陷入僵直呆滯的狀態。

當然跟哮喘比起來，腦進水沒有那麼致命，稍微過一會兒之後多餘的水流會被排出，人魚本身也會恢復正常。

然而，話是這麼說——

（啊啊啊啊啊啊現在我應該叫急救嗎？啊啊啊啊鹹水區的急救電話是什麼啊啊啊啊啊——）

唐小米卻快要被忽然呆住的阿爾弗雷德給嚇死了Σ(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