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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不上什麼美感。這一對男女被放在書架上,我從來沒有特別去重視他們。有一天跟荷西吵架,沒有理由的追著他瞎吵。吵好了,我去睡覺,就忘了這回事。我的生氣是很短的,絕對不會超過五小時以上。如果超過了,自己先就覺得太悶,忍不住悶,就會去找荷西講話,如果他不理,我就假哭,我一哭,他就急了,一急就會喊:&ldo;你有完沒有?有完沒有?&rdo;我也就順水推舟啦,說:&ldo;完了,不吵了。對不起。&rdo;
有一次也是吵完了,說聲對不起,然後去廚房弄水果給荷西吃。廚房跟客廳中間有一個美麗的半圓形的拱門。道了歉,發覺荷西正往那一對裸體人形走過去,好像動了他們一下,才走開。
我跑過去看看人形,發覺他們變成面對面的了,貼著。我笑著笑著把他們並排放好。
以後我發覺了一個秘密,只要荷西跟我有些小爭吵‐‐或說我吵他,那對裸體人形的姿勢就會改變。是荷西動的手腳。
吵架的時候,荷西把他們背靠著背;和好的時候,就貼著,面對面,平日我擦灰時,把他們擺成照片上的站姿。等到我不知覺的當兒,他們又變成面對面的了。
這個遊戲成了我們夫妻不講話時的一種謎語。有一天,我發覺荷西把那個&ldo;我的代表&rdo;,頭朝上向天仰著,我一氣,把他也仰天給躺著,變成腳對腳。沒過幾天再去看時,兩個人都趴在那裡。
本來沒有什麼道理的兩個小人,因為先生的深具幽默感,成了家中最有趣的玩具。
這一回賣掉了那幢海邊的家回到臺灣來,當我收拾行李的時候,把這對人形用心包好,夾在軟的衣服裡給帶回來。關箱子的時候,我輕輕的說:&ldo;好丈夫,我們一起回臺灣去羅!&rdo;
知音
在這小小的臺灣,一千八百萬人口擠著過日子。看起來嚇人‐‐那麼多。可是在這一千八百萬人中,只找到兩個人,能夠跟我長談《紅樓夢》這本書‐‐又那麼少。那種談法,是沒日沒夜痴談下去的。
其中的一個知音,住在臺中。這一個,一年可能見面兩、三次。另一個是位方才二十多歲的好小子‐‐空軍,駐防在花蓮。我們從來沒有見過面,只靠電話和通訊。
其實對於&ldo;知音&rdo;兩字,定義上給它下得太嚴格了。談得來,而不談《紅樓夢》的,就不算。
總認為,社會上民間團體那麼多,集合在一起的人,總有一個宗旨,而為什麼我們這些愛紅樓的人,卻彼此碰也碰不到,也沒有什麼會呢?我的理想是:把&ldo;皇冠藝文中心&rdo;給租借下來,每星期五,只要有空,就去晃一下。而那批紅樓迷,也知道每星期五晚上,只要有空,在&ldo;藝文中心&rdo;就可以碰到其他的紅樓迷,大家見面,開講、爭論、分析、研究,甚而打架,那會有多麼好玩。
這只是個想法而已,不會實現的。
話說住在臺中的那個朋友,他的人緣好極了,看書也多,做人非常平實,處事自有一套,而且是個中文系畢業的人。
以上幾點,並不構成知音的條件‐‐如果沒有發現他是個紅迷的話。
我們這場友誼,開始在一個飯局上,直到數年之後,發覺只要單獨面對他,那十數小時的談話可以就釘住《紅樓夢》講下去,這才恍然大悟,來者是個這方好漢,不能錯過。本來,對於《紅樓夢》這一場纏了我終生的夢,在心靈上是相當寂寞的,因為無人可談。後來,得了個知音,我的紅樓,講著講著,理出了很多新發現,越講越紮實,越說越明白,好似等待了多年的曹氚之靈,化做己身,長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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