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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那雜七雜八陳列著太多紀念品的櫥窗時,就那麼一秒鐘吧,看到了這一組木娃娃,而當時,我不能停車,因為不是停車區。

回家以後我去告訴先生,說又發現了一家怪店,賣的東西好雜,值得去探一探。先生說:&ldo;那現在就去嘛!&rdo;我立刻答應了。

那一陣先生失業,我們心慌,可是閒。

就在同一天的黃昏,我們跑去了。店主人是一位中年太太,衣著上透著極重的藝術品味。她必是一位好家境的女子,這個店鋪,該是她打發時間而不是賺錢養家的地方‐‐因為根本沒有生意。

我們去看蘇俄娃娃,才發覺那是一組一組有趣的&ldo;人環&rdo;。娃娃尺寸是規定的,小娃娃可以裝在中娃娃空空的肚子裡,中娃娃又可以放在大娃娃的肚子裡。

這麼一組一組的套,有的人環,肚子裡可以套六個不同尺寸的娃娃,有的五個,有的四個。先生很愛人形,也酷愛音樂盒子。這一回看見那麼有趣的木娃娃,他就發瘋了。而先生看中的一組,共有二十三個娃娃,全部能夠一個套一個,把這一大群娃娃裝到一個快到膝蓋那麼高的大娃娃裡去。我也是喜歡那組最浩大的。

問了價錢,我們很難過,那一組,不是我們買得起的。我輕問先生:&ldo;那先買一組六個的好不好?&rdo;他說不好,他要最好的,不要次貨。

&ldo;又不是次貨,只是少了些人形。&rdo;我說。

&ldo;我要那個大的,二十三個的。&rdo;他很堅持。

&ldo;那就只好等羅!傻孩子。&rdo;我親親先生,他就跟我出店來了,也沒有亂吵。其實,家裡存的錢買一組&ldo;大人環&rdo;還是足足有餘的,只因我用錢當心,那個&ldo;失業&rdo;在心情上壓得太重,不敢在那種時間去花不必要的金錢。

等到我回到臺灣來探親和看醫生時,免不得要買些小禮物回來送給親朋好友,於是我想起了那一套一套人形。她們又輕又好帶,只是擔心海關以為我要在臺北擺地攤賣娃娃,因為搬了三十幾套回來‐‐都只是小型的。

付錢的時候,我心中有那麼一絲內疚‐‐對先生的。這幾十套小人的價格,合起來,可以買上好幾套最大的了。我沒有買給先生,卻買給了朋友們。

這批娃娃來到臺北時,受到了熱烈的歡迎,每一個朋友都喜歡她們。有一次在一場酒會裡,那隻我很喜歡的&ldo;笨鳥&rdo;王大空走到我身邊來,悄悄的問我:&ldo;你那組娃娃還有沒有?&rdo;

當時,就有那麼巧皮包內正放著一組,我順手塞給王大空,心裡好奇怪‐‐這隻好看的笨鳥居然童心未泯到這種地步,實在可喜極了。

後來家中手足眼看娃娃都快送光了,就來拿,又被拿去了最後的那一群。當時也不焦急,以為回到了迦納利群島還是買得到的。

以後,先生和我去了奈及利亞,搬來搬去的,可是先生心中並沒有忘記他的&ldo;兵&rdo;。

我說那不是兵,是娃娃,他就叫她們&ldo;娃娃兵團&rdo;。好多次,我們有了錢,想起那組娃娃,總又捨不得去買。那時,我們計劃有一個活的小孩子,為著要男還是要女,爭論得怪神經的。

反正我要一個長得酷似先生的男孩子,先生堅持要一個長得像我的女孩。而我們根本不知道活小孩什麼時候會來,就開始為了這個計劃存錢了。

那組大約要合七千臺幣的&ldo;娃娃兵團&rdo;就在我們每次逛街時的櫥窗裡,面對面的觀望欣賞。

等我失去了先生,也沒有得到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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