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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堆得滿坑滿谷的精品。也只有那一回,起過壞心眼,想拚命去引誘這個人,嫁給他,等他死了,這些東西可以全是我的。後來想想,這個人精明厲害,做朋友最是和氣,萬一給他知道我的企圖,可能先被毒死。
總而言之,我們維持著一種良好的古董關係,每次進城去,只要這位印度朋友又多了什麼寶貝,兩個人一定一起欣賞、談論大半天。
去年夏天,我回到島上去賣房子,賣好了房子,自然想念著這位朋友,去店裡看他時,彼此已有三年沒見面了。我們親切的擁抱了好一會兒,也不等話家常,這位朋友拿出身上的鑰匙去開櫃檯後面一個鎖住的保險箱,同時笑著說:&ldo;有一樣東西,等著你來,已經很久了。&rdo;
當他,把這副血色的象牙手鐲交在我的手裡時,我的心劇烈的跳動起來,而面上不動聲色。摸觸著它時,一種潤滑又深厚的感覺傳過手指,麻到心裡去。
&ldo;銀絆扣是新的,象牙是副老的,對不對?&rdo;我問。那個店主笑著說:&ldo;好眼力。你買下吧。&rdo;
我注視著那副對我手腕來說仍是太大了的手鐲,將它套上去又滑出來,放在手中把玩,捨不得離去。
&ldo;值多少?&rdo;其實問得很笨。這種東西,是無價的,說它一文不值,它就一文不值。如果要我轉賣,又根本沒有可能。&ldo;象牙的血色怎麼上去的?&rdo;我問。
&ldo;陪葬的嘛!印度死人不是完全燒掉的,早年也有土葬,那是屍體裡的血,長年積下來,被象牙吸進去了。&rdo;&ldo;騙鬼!&rdo;我笑了起來。
&ldo;你們中國的玉手環不是也要帶上那一抹紅,才值錢,總說是陪葬的。&rdo;
那裡管它陪不陪葬呢,只要心裡喜歡,就好。
那天,我們沒有討價還價,寫了一張支票給這位朋友,他看了往抽屜裡一丟,雙方握了一次重重的手‐‐成交了。最近在臺灣給一個女友看這副精品,朋友說,那是象牙的根部,所以變成血色了。
這倒使我想起另一樁事情來,當我撥牙的時候,牙根上,就不是血色的。這又能證明瞭象牙的什麼呢?
秋水伊人
一位中國的伯母,發現我愛老東西,就說她確有一些小玩意兒,大陸帶來的,要得翻一下才知道在哪裡收著。
沒過幾天,我得了三個竹刻泛黃的圖章盒,上面有山有水有詩詞,盒子裡,黴出小黑點的軟棉紙就包著這四樣細銀絲卷出來的別針。
圖上兩片葉子倒也罷了,沒有太多感應。左上角是一隻停在花枝上的雀,身體是一條線絲繞出來的,左下角是隻蟬吧。這兩樣寶貝,常愛細細慢慢的品味它們,尤其在夜間的聚光燈下。看到夜深花睡時,這幾個別針就飛入張愛玲筆下那一個世界中某些女人的衣服上去了‐‐是白流蘇的嗎?
太精細的東西我是比較不愛的,可是極愛產生它們這種飾物的那個迷人的時代和背景。這兩個別針,當是跟墨綠的絲絨旗袍產生關連的,看著它們,不知為何還會聽見紗窗外有歌聲,慢慢淡淡的流進來‐‐望穿秋水,不見伊人的倩影‐‐。
蜜月麻將牌
六、七年前,我已經是個孀居的婦人,住在迦納利群島上一個人生活。當時,並沒有回國定居的打算,而那幢荷西與我的小房子,在海邊的,被迫要出售掉;我急著四處看房子,好給自己搬家。
起初並不打算在同一個社群找房子的,既然已經是孤零零的一個人了,什麼地方都可以安身。再說海邊的土質總是不夠肥沃,加上冬季風大,院子裡要種些菜蔬或花果都得費上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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