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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rdo;
我是急了,又奇怪莫里怎麼也不來找我們,卻忘了自己早已搬了一個公寓。
&ldo;不要急,明後天去他住的地方看看,說不定已經走了。&rdo;荷西說著。
想著莫里,卻畢竟沒有馬上去找他,那時,長時間不分日夜的瘋狂畫畫拖垮了我原本不很健康的身體,我開始不停的淌冷汗,不斷的咳嗽,每天發燒,頭劇痛,視線模糊,胸口喘不過氣,走幾步路都覺得天旋地轉。
病,纏纏綿綿的繞上了我,除了驗血,照x光,看醫生這些不能避免的勞累之外,我虛弱得離不開臥室一步,心情也跟著十分消沉,神經衰弱得連偶爾的敲門聲都會驚得跳起來。
有好幾次荷西把我拉起來拖到陽臺的躺椅上去靠著,好言好語的勸我:&ldo;有時候,撐得起來,也要出去走走,這麼一天一天的躺下去好好的人也要弄出病來了。&rdo;
我哪裡能睬他,一起床人像踏著大浪似的暈,那時候就算是天堂放在前面召喚我,大概也沒有氣力跨進去,更別說出去亂走了。
&ldo;振作起來啦!我們下午去找莫里,怎麼樣?&rdo;
黛娥也是三天兩頭的跑來,想盡辦法要拖我出門。我病懨懨的閉著眼睛不理她,一任自己的病體自然發展,不去強求什麼。
有一天我發覺黛娥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換上了無袖的夏裝。
&ldo;這麼久了?&rdo;我嘆了口氣看著黛娥。
&ldo;夏天快來啦!你還賴在毯子裡面。&rdo;她吼著我。
那麼久足不出戶,再一開窗,窗外已是一片蔭濃,蟬聲叫得好熱鬧。
我的體力慢慢的恢復了,慢慢有興趣做菜了,理家了,漸漸不叫黛娥代我上市場了,有時候還能撐著洗些衣服了,終於,有一天的黃昏,我站在莫里居住的那幢出租床位的房子前了。
&ldo;日本人?早就走了,都好幾個月了。&rdo;房東太太好奇怪的看著我。
我默默的回來,也不怎麼失望,日子一樣靜靜的過了下去。
十字港庇護漁人們的卡門聖母節漸漸近了,街頭巷尾又張燈結彩起來,那時候,聽說擺攤子的執照又開始發放了。
這一批新的年輕人換了市集的地方,他們在廣場的大榕樹下圍成一個方城,一面乘涼一面做買賣。
黃昏的時候我一個人去走了一圈,大半都是陌生的臉孔,只有那個皮革刻花的小攤子坐著我認識的阿根廷女孩丁娜。&ldo;咦!三毛,原來你還在十字港。&rdo;她見了我興奮的叫了起來。
我停住了腳,笑著,沒有什麼話好講。
&ldo;你去哪裡了?上幾個月莫里找你快找瘋掉了。&rdo;我詢問的看著她。
&ldo;難道莫里找你你不曉得呀?&rdo;她張大了眼睛問著,一面又拍拍身旁的木箱叫我坐下來。
&ldo;我也去找過他,他不住在那兒了。&rdo;我坐在丁娜的身旁,看著遠方的海洋輕輕的說。
&ldo;難道這幾個月都沒有再看到他呀?&rdo;丁娜奇怪的盯著我。我搖搖頭。
&ldo;那你是不曉得羅!莫里上一陣好慘‐‐&ldo;他呀!幾個月前去了一次南部,回來就只剩了身上那件衣服,什麼貨啊,錢啊,護照啊全部被人偷光了,慘得飯都沒得吃‐‐&rdo;
丁娜低頭開始做手工,我在她旁邊心跳得越來越快,好似要炸了出來一般。
&ldo;他一回來就去你們家找你,說是搬了,到處打聽荷西的公司,又沒有人知道在哪裡,莫里天天在他以前擺攤子的地方等你等你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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