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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如果談成了這筆交易，你放心工廠直接出口給日本？你放心廠方和日本自己聯絡？能不經過我公司？&rdo;&ldo;我不知道。&rdo;我真的沒有把握。

&ldo;你賺什麼？&rdo;

&ldo;我賺這邊西班牙廠佣金。&rdo;

&ldo;工廠賴你呢？&rdo;

&ldo;希望不要發生。&rdo;他越說我越沒把握。

吃回頭糙的好馬

那天回家又想了一夜，不行，還要跟臺北朋友們商量一下。

一星期後回信來了‐‐&ldo;三毛：你實在笨得出人想像之外，當然不能給日方直接知道廠商。現在你快找一家信得過的西班牙貿易商，工廠佣金給他們賺，我們此地叫日方直接開la酶靼嘌潰滴頤是沒什麼好賺的，事實上那張la美鋨ㄎ頤翹u弊鬧屑錢，你怎麼拿到這筆錢再匯來給我們，要看你三毛的本事了。要做得穩。不要給人吃掉。我們急著等你的資料來，怎麼那麼慢。&rdo;

隔一日，三毛再去找梅先生。

&ldo;梅先生，這筆生意原來就是你的，我們再來合作吧！&rdo;&ldo;浪子回頭，好，知道你一個做不來的。我們去吃晚飯再談。&rdo;

這頓飯吃得全沒味道，胃隱隱作痛。三毛原是介紹生意，現在涎著臉扮吃回頭糙的好馬狀，丟臉透了。

&ldo;梅先生，口頭講是不能算數的，何況你現在喝了酒。我要日本開出la茫忝鞘眨藺c出貨就開支票給我。我告訴你臺北該得的利潤，我們私底下再去律師那裡公證一下這張支票和另簽一張合約書，支票日期填出貨第二日的，再怎麼信不過你，我也沒法想了，同意嗎？&rdo;

&ldo;好，一言為定。&rdo;

吃完飯帳單送上來了，我們兩人對看一眼，都不肯去碰它。&ldo;梅，你是男士，不要忘了風度。&rdo;他瞪了我一眼，慢吞吞的掏口袋付帳。

出了餐館我說：&ldo;好，再談吧！我回去了。&rdo;梅先生不肯。他說：&ldo;談得很好，我們去慶祝。&rdo;

&ldo;不慶祝，臺北沒賣，日本也沒說妥，廠方資料不全，根本只是開始，你慶祝什麼？&rdo;

真想打他一個耳光

他將車一開開到夜總會去。好吧，捨命陪君子，只此一次。梅先生在夜總會裡並不跳舞，他一杯又一杯的喝著酒。&ldo;梅，你喝酒為什麼來這裡喝？這裡多貴你不是不知道。&rdo;&ldo;好，不喝了，我們來跳舞。&rdo;

我看他已站不穩了，將他袖子一拉，他就跌在沙發上不動了，開始打起盹兒來。我推推他，再也推不醒了。&ldo;梅，醒醒，我要回去了。&rdo;他張開一隻眼睛看了我一秒鐘，又睡了。我叫來茶房，站起來整整長裙。

&ldo;我先走了，這位先生醒的時候會付帳，如果打烊了他還不醒，你們隨便處理他好了。&rdo;茶房滿臉窘態，急得不知怎麼辦才好。

&ldo;小姐，對不起，請你付帳，你看，我不能跟經理交代，對不起！&rdo;

三毛雖是窮人，面子可要得很。&ldo;好吧！不要緊，帳單拿給我。&rdo;一看帳單，一張千元大鈔不夠，再付一張，找下來的錢只夠給小費。回頭看了一眼梅先生，裝醉裝得像真的一樣，恨不得打他一個耳光！

出了夜總會，一面散步一面找計程車，心裡想，沒關係，沒關係，生意做成就賺了。再一想，咦，不對吧，臺北賺，工廠賺，現在佣金給梅先生公司賺，三毛呢？沒有人告訴我三毛賺什麼，咦，不對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