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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覺得南美洲將天主教和他們早期的巫術混在一起了,看見那些代表各人身體的小蠟像,心中非常害怕。再一抬頭,就在自己上來的石階兩邊的牆上,掛滿了木製的柺杖,滿滿的,滿滿的柺杖,全是來此祈求,得了神跡療治,從此放掉柺杖而能行走的病人拿來掛著做見證的。幽暗的燭光下,那些掛著的柺杖非常可怖,牆上貼滿了牌子,有名有姓有年代的人,感恩神跡,在此留牌紀念。對於神跡,甚而巫術,在我的觀念裡,都是可以接受的,畢竟信心是最大的力量。
就在那麼狹小的聖像前,跑著一地的人,其中一位中年人也是撐著柺杖來的,他燃了一支紅燭,虔誠的仰望著跌倒在地的耶穌像,眼角滲出淚來。
那是個感應極強的地方,敏感的我,覺得明顯的靈息就在空氣裡充滿著。
我被四周的氣氛壓迫得喘不過氣來,自己一無所求,而心中卻好似有著莫大的委屈似的想在耶穌面前慟哭。出了教堂,整個博各答城市便在腳下,景色遼闊而安靜,我的喉嚨卻因想到朋友張拓蕪和杏林子而哽住了‐‐他們行走都不方便。
又回教學裡面去坐著,專心的仰望著聖像,沒有向它說一句話,它當知道我心中切切祈求的幾個名字。也代求了歐陽子,不知聖靈在此,除了治療不能行走的人之外,是不是也治眼睛。
走出聖堂的時候,我自己的右腿不知為何突然抽起筋來,疼痛不能行走。拖了幾步,實在劇痛,便坐了下來。在使人行走的神跡教堂裡,我卻沒有理由的跛了。那時我向神一直在心裡抗議,問它又問它:&ldo;你怎麼反而扭了我的腿呢?如果這能使我的朋友們得到治療,那麼就換好了!&rdo;它不回答我,而腿好了。
代求了五個直字架給朋友,不知帶回臺灣時,誠心求來的象徵,朋友們肯不肯掛呢!
雖說身上沒有任何東西可搶,可是走在博各答的街上,那份隨時被搶的壓迫感卻是不能否認的存在著。每天看見街上的警察就在路人裡挑,將挑出來的人面對著牆,叫他們雙手舉著,搜查人的身體,有些就被關上警車了。
在這兒,我又覺得警察抓人時太粗暴了。
米夏在博各答一直沒有用相機,偶爾一次帶了相機出去,我便有些擔心了。
那一日我坐在城市廣場裡曬太陽,同時在fèng一件脫了線的衣服。米夏單獨去舊區走走,說好四小時後回公園來會合。一直等到夜間我已回旅館去了,米夏仍未回來。我想定是被搶了相機。
那個下午,米夏兩度被警察抓去搜身,關上警車,送去局內。
第一回莫名其妙的放了,才走了幾條街,不同的警察又在搜人,米夏只帶了護照影印本,不承認是證件,便又請入局一趟。
再放回來時已是夜間了。這種經歷對米夏也沒有什麼不好,他回來時英雄似的得意。
這個城市不按牌理出牌,以後看見警察我亦躲得老遠。離開博各答的前兩日,坐公車去附近的小城參觀了另一個鹽礦中挖出來的洞穴教堂,只因心臟一直不太舒服,洞中空氣不潔,坐了一會便出來了,沒有什麼心得。哥倫比亞的出境機場稅,是三十塊美金一個人,沒有別的國家可以與它相比。
紀錄博各答生活點滴的現在,我已在厄瓜多一個安地斯山區中的小城住了下來。
飛機場領出哥倫比亞來的行李時,每一隻包包都已開啟,衣物翻亂,鎖著的皮箱被刀割開大口,零碎東西失蹤,都是博各答機場的工作人員留給我的臨別紀念。那是哥倫比亞,一個非常特殊的國家。
附記:一封給鄧念慈神父的信
敬愛的鄧神父:
收到您的來信的現在,我正在巴西旅行。這封信經過聯合報轉到臺北我父母的家中,因為是限時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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