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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因為冬衣都留在巴拿馬了。
司機沒有將碼錶扳下,到了目的地才發現。他要的價格絕對不合理,我因初到高原,身體一直不適,爭吵不動,米夏的西班牙文只夠道早安和微笑,於是又被迫做了一次妥協。別的國家沒有那麼欺生的。
新搬的那家旅館,上個月曾被暴徒搶劫,打死了一個房間內的太太,至今沒有破案,這件事情發生之後,倒是門禁森嚴了。
初來首都博各答的前幾日,看見街上每個人緊緊抱著他們皮包的樣子,真是驚駭。生活在這麼巨大的,隨時被搶的壓力下,長久下去總是要精神衰弱的。
米夏一來此地,先是自己嚇自己,睡覺房間鎖了不說,尚用椅子抵著門,每次喚他,總是問了又問才開。便因如此,偏是不與他一起行動,他需要的是個人的經歷和心得,不能老是隻跟在我身邊拿東西,聽我解釋每一種建築的形式和年代。便是吃飯罷,也常常請他自己去吃了。個人是喜歡吃小攤子的,看中了一個小白餅和一條香腸,炭爐上現烤的。賣食物的中年人叫我先給他二十五披索,我說一手交錢一手交餅,他說我拿了餅會逃走,一定要先付。給了三十披索,站著等餅和找錢,收好錢的人不再理我,開始他的叫喊:&ldo;餅啊!餅啊!誰來買餅啊!&rdo;我問他:&ldo;怎麼還不給我呢?香腸要焦了!&rdo;我說:&ldo;給什麼?你又沒有付錢呀!&rdo;
這時旁邊的另一群攤販開始拚命的笑,望望我,又看著別的方向笑得發顫。這時方知又被人欺負了。起初尚與這個小販爭了幾句,眼看沒有法子贏他,便也不爭了,只對他說:&ldo;您收了錢沒有,自己是曉得的。上帝保佑您了!&rdo;
說完這話我走開,回頭到那人笑了一笑,這時他眼睛看也不敢看我,假裝東張西望的。
要是照著過去的性情,無論置身在誰的地盤裡,也不管是不是夜間幾點多鐘自己單身一個,必然將那個小攤子打爛。那份自不量力,而今是不會了。
深秋高原的氣候,長年如此。微涼中夾著一份風吹過的悵然和詩意。只因這個首都位置太高,心臟較弱的人便比較不舒服了。
拿開博各答一些小小的不誠實的例子不說,它仍是一路旅行過來最最堂皇而氣派的都市。殖民時代的大建築輝煌著幾個世紀的光榮。
雖說這已是一生中第一百多個參觀過的博物館,也是此行中南美洲的第十二個博物館了。可是隻因它自己說是世上&ldo;唯一&rdo;的,忍不住又去了。
哥倫比亞的&ldo;黃金博物館&rdo;中收藏了將近一萬幾千多伯純金的藝術品。製造它們的工具在那個時代卻是最最簡陋的石塊和木條。金飾的精美和細膩在燈光和深色絨布的襯託下,發出的光芒近乎神秘。
特別注意的一群群金子打造的小人。有若鼻煙壺那麼樣的尺寸。他們的模樣,在我的眼中看來,每個都像外太空來的假想的&ldo;人&rdo;。
這些金人,肩上繞著電線,身後背著好似翅膀的東西,兩耳邊胖胖的,有若用著耳機,有些頭頂上乾脆頂了一支天線般的針尖,完全科學造形。
看見這些造形,一直在細想,是不是當年這片土地上的居民,的確看過這樣長相和裝備的人,才仿著做出他們的形象來呢?這樣的聯想使我立即又想到朋友沈君山教授,如果他在身邊,一定又是一場有趣的話題了。
博物館最高的一層樓等於是一個大保險箱,警衛在裡面,警衛在外面,參觀的人群被關進手肘還厚的大鐵門內去。在那個大鐵櫃的房間裡,極輕極微號角般的音樂,低沉、緩慢又悠長的傳過來。
全室沒有頂光,只有專照著一座堆積如黃金小山的聚光燈,靜靜的向你交代一份無言的真理&da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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