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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酸,這種酸飛快傳向四肢百骸,讓她汗毛林立。守雅哥哥?這個稱呼才是最大的尷尬!只是名字真是好名字,端看那兩個字,便猶如看見了磊落耿介的君子,站在一片日光裡朗朗而笑的樣子。可眼前這人呢,燈火下一張過分好看的臉,男人長得太好看了,讓人覺得不可信任。雖然李從心也生得勻停,但和他還是不一樣,年輕的貴公子縱然聲色犬馬,一旦收了心,赤誠是看得見的。他呢,經歷過風浪,一重磨難就是一重堅硬的殼。她不信自己能鑿開重重壁壘,因此儘管他想盡了法子兜搭,她仍舊是帶著笑,堅決不上他的套。
他說:「四姑娘,你不試著叫一叫麼?」
她很善於敷衍,重新舉起勺子舀了勺湯,「我來嘗嘗這蛋羹吧,蒸得倒很入味……」
可是她話還沒說完,他便伸過手來,柔軟的指腹在她唇角輕輕一擦,然後和善地微笑,「怎麼吃得滿嘴都是……」
這就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清圓簡直有些灰心,她覺得自己可能一輩子都鬥不過這隻老狐狸了。
還好他懂得見好就收,姑娘訕訕紅了臉,他便重又直起身子正襟危坐,重又舉起酒盞慢慢地飲。剛才的鬥智鬥勇,彷彿從來沒有發生過,指揮使還是威嚴正派的指揮使,淡聲道:「梁翼那頭的事,四姑娘就不必過問了。我才剛聽了你的見解,說得很在理,要是擺在明面上處置,不能一氣兒法辦了扈夫人,反倒對你的名聲不利。不過明的既然行不通,咱們就走暗的……橫豎這件事交給我來辦,保你吃不了虧就是了。」
清圓不知他預備怎麼對付扈夫人,遲遲望著他道:「殿帥已經想好法子了?」
他垂眼道:「沒人為你的將來打算,自有我來為你打算。不管你日後嫁給誰,我都要你風光出閣,比嫡女體面千倍萬倍。」
清圓心頭五味雜陳起來,真沒想到自己坎坷的命途裡闖進了這麼個程咬金,橫刀立馬大殺四方地替她周全,原因還很奇怪,二品大員娶不著媳婦,要抓她來當夫人。護短是人的天性,沈潤的這種天性尤為突出,大約還是源於少年時沉痛的經歷吧。只是這種熱情能維持多久,誰知道呢。今天鮮花著錦,明天也許成了扔在牆角半枯的盆栽,一面感懷初得時的精心修剪,一面又覺得它佔地方,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不過感動確實有,沈潤這人不愧是幹刑獄的,他的話常有直抵人心的力量。不管是刑訊逼供也好,還是使心眼蠱惑人也好,他知道哪裡是你的軟肋,觸之會癢會痛,叫你連逃都逃不掉。
她嘆了口氣,「殿帥的好意,我怕將來無以為報啊。」
「無以為報就以身相許吧。」他曖昧地笑了笑,「畢竟沈某從來不做賠本的買賣。」
清圓緘了口,慢慢撫著膝頭思量,心裡生出一種渴望來,想試試這位指揮使的定力究竟如何。一個整天孔雀般對著姑娘搔首弄姿的男人,果然有那樣堅定不移的信念嗎?
「殿帥此話當真?先前我就在想,你們費盡心機把我騙進府,到底是為了什麼。」她一面說,一面支起一條胳膊撐著下巴,輕而軟地睇了他一眼,「你一再接近我,終究有所圖的啊。清圓不過是個無權無勢的庶女,哪裡經得起殿帥這樣磋磨。如今我人在你沈府,殿帥一忽兒對我飛眼,一忽兒又拿話激我,到底想幹什麼?你總說我對你起了歪心思,難道不是殿帥饞我的美色,饞得無法自拔?」
好了,話說完了,那話在各自心頭開始發酵,沈潤看她的眼神一下子從濛濛的,變得無比的深刻清明。
早前一直是他佔據主動,或戲謔或挑撻,他喜歡看她臉上神情的變化。一個不知情事的小姑娘,純潔得像張白紙,他在上頭畫了什麼便是什麼,這種感覺實在有趣得很。但自負的沈指揮使從來沒想到,一旦畫筆到了她的手上,那飽蘸墨汁的筆鋒會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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