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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消失了東西的也不能勉強要它回來,可是我一直想念它們,而且悲傷。
父親請人給我試冰鞋,拿出來唯一的顏色是黑的。&ldo;她想要白的,上面最好是紅色的輪子。&rdo;父親說。
&ldo;那種軟糖一樣的透明紅色。&rdo;我趕快加了一句。
商店小姐客氣的說白色的第二天會有,我又預先歡喜了一大場。
雨仍然在下著,時間也不多了,父親突然說:&ldo;帶你去坐公共汽車!&rdo;
我們找了一會兒才找到了站牌。父親假裝老練,我偷眼看他,他根本不大會找車站,畢竟也是近七十的父親了,以他的環境和體力,實在沒有擠車的必要。可是這是他多年的習慣,隨時給我機會教育,便也欣然接受。
我從不視被邀吃飯是應酬。相聚的朋友們真心,我亦回報真心。這份感激因為口拙,便是雙手舉杯嚥了下去。
雨夜裡我跑著回家,已是深夜四時了。帶著鑰匙,還沒轉動,門已經開了,母親當然在等著我。
那麼我一人在國外時,她深夜開門沒有女兒怎麼辦?這麼一想又使我心慌意亂起來。
我推了母親去睡,看出她仍是依依不捨,可是為著她的健康,我心硬的不許她講話。
跑進自己全是坐墊的小客廳裡,在靜靜的一盞等著我回家的柔和的燈火及父親預先替我輕放著的調頻電臺的音樂聲裡,赫然來了兩樣天堂裡搬下來的東西。
米色的地毯上站著一輛棗紅色的小腳踏車,前面安裝了一個純白色的網籃,籃子裡面,是一雙躺著的溜冰鞋。就是我以前那雙的顏色和式樣。
我呆住了,輕輕上去摸了一下,不敢重摸,怕它們又要消失。
在國外,物質生活上從來不敢放縱自己,雖然什麼也不缺,那些東西畢竟不是悄然而來,不是平白得到,不是沒有一思再思,放棄了這個才得來了那個的。
怎麼突然有了一份想也不敢想的奢侈,只因我從天上不小心掉了回家。
我坐在視窗,對著那一輛腳踏車看了又看,看了又看。雨是在外面滴著,不是在夢中。可是我怕呢!我歡喜呢;我歡喜得怕它們又要從我身邊溜走。我是被什麼事情嚇過了?第二日,在外吃了午飯回來,匆匆忙忙的換上藍布褲,白襯衫,踏了球鞋,興沖沖的將腳踏車搬下樓去,母親也很歡喜,問我:&ldo;去哪裡溜冰呢?不要騎太遠!&rdo;
我說要去國父紀念館,玩一下便回家,因為晚飯又是被安排了的。
騎到那個地方我已累了,灰灰的天空布滿了烏雲。我將車子放在廣場上時,大滴的雨又豆子似的灑了下來。我坐在石凳上脫球鞋,對面三個混混青年開口了:&ldo;當眾脫鞋!&rdo;
我不理他們,將球鞋放在網藍內,低頭綁溜冰鞋的帶子。
然後再換左腳的鞋,那三個人又喊:&ldo;再脫一次!&rdo;
我穿好了冰鞋坐著,靜等著對面的傢伙。就是希望他們過來。
他們吊兒郎當的慢慢向我迫來,三個對一個,氣勢居然還不夠凌人。
還沒走到近處,我頭一抬,便說:&ldo;你別惹我!&rdo;奇怪的是來的是三個,怎麼對人用錯了文法。
他們還是不走,可是停了步子。其中的一個說,&ldo;小姐好面熟,可不可以坐在你身邊‐‐。&rdo;
椅子又不是我的,居然笑對他們說:&ldo;不許!&rdo;
他們走開了,坐到我旁邊的凳子上去,嘴巴里仍是不乾不淨。
雨大滴的灑了下來。並不密集。我背著這三個人慢慢試溜著,又怕他們偷我腳踏車上掛著的布包,一步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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