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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西班牙,第一個向我求婚的人叫荷西,那年他高中畢業,我大三。他叫我等他六年,我說那太遙遠了,不很可能。
為了怕這個男孩子太認真,我趕快交了一些其他的朋友,這其中有一個日本同學,同班的,家境好,還在讀書呢,馬德里最豪華的一家日本餐館就給他開出來了。
這個日本同學對我好到接近亂寵。我知道做為一個正正派派的女孩子不能收人貴重的禮物,就只敢收巧克力糖和鮮花‐‐他就每天鮮花攻勢。宿舍裡的花都是日本人送來的,大家都很高興,直到他向我求婚。
當我發現收了糖果和鮮花也有這種後果的時候,日本人買了一輛新車要當訂婚禮物給我。當時宿舍裡包括修女舍監都對我說:&ldo;嫁、嫁。這麼愛你的人不嫁,難道讓他跑了嗎?&rdo;
我當然沒有收人家的汽車,兩個人跑到郊外樹林裡去談判,我很緊張‐‐畢竟收了人家的小禮物也常常一同出去玩,心虛得緊,居然向著這個日本人流下淚來。我一哭,那個好心的人也流淚了,一直說:&ldo;不嫁沒關係,我可以等,是我太急了,嚇到了你,對不起。&rdo;
那時候我們之間是說日文的,以前我會一點點日文。半年交往,日文就更好些,因為這個朋友懂得耐性的教,他絕對沒有一點大男人主義的行為,是個懂得愛的人,可是我沒想過要結婚。我想過,那是在臺灣時。跟這日本同學,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他在戀我,我迷迷糊糊的受疼愛,也很快樂,可是也不明白怎麼一下子就要結婚了。
為了叫這個日本人死了心,我收了一把德國同學的花。我跟德國同學在大街上走,碰到了荷西。我把兩人介紹了一下,荷西笑得有些苦澀,還是很大方的跟對方握握手,將我拉近,親吻了我的面頰,笑道再見。
當年害慘了那位日本同學,後來他傷心了很久很久。別的日本同學來勸我,說我可不可以去救救人,說日本人要自殺。切腹其實不至於,我十分對不起人是真的,可是不肯再去見他,而兩個人都住在馬德里。他常常在宿舍門外的大樹下站著,一站就好久,我躲在二樓窗簾後面看他,心裡一直向他用日文說:&ldo;對不起,對不起。&rdo;
學業結束之後,我去了德國。
我的德國朋友進了外交部做事,我還在讀書。那時候我們交往已經兩年了。誰都沒有向誰求婚,直到有一天,德國朋友拉了我去百貨公司,他問我一床被單的顏色,我說好看,他買下了‐‐雙人的。
買下了被單兩個人在冰天雪地的街上走,都沒有說話,我突然想發脾氣,也沒發,就開始死不講話,他問什麼我都不理不睬,眼裡含著一汪眼淚。
過了幾小時,兩個人又去百貨公司退貨,等到櫃檯要把鈔票還給我們時,我的男友又問了一句:&ldo;你確定不要這條床單?&rdo;我這才開口說:&ldo;確定不要。&rdo;
退了床單,我被帶去餐館吃烤雞,那個朋友才拿起雞來,要吃時,突然迸出了眼淚。
過了一年,他在西柏林機場送我上機,我去了美國。上機的時候,他說:&ldo;等我做了領事時,你嫁,好不好?我可以等。&rdo;
這算求婚。他等了二十二年,一直到現在,已經是大使了,還在等。
我是沒有得到堂兄們允許而去美國的,我的親戚們只有兩位堂兄在美國,他們也曾跟我通訊,叫我留在德國,不要去,因為沒有一技之長,去了不好活。
等到我在美國找好事情,開始上班了,才跟堂兄通了電話。小堂哥發現我在大學裡恰好有他研究所以前的中國同學在,立即撥了長途電話給那位在讀化學博士的朋友,請他就近照顧孤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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