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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眼淚就決堤,控制不住,謝玉璋再不看林斐,掩著耳朵發足奔了出去。直到離楊懷深的院子遠遠的了,都彷彿還能聽見林斐喊「殿下」的尖利聲音。

回到朝霞宮裡,令人將林斐的箱籠全送到勛國公府去。望著林斐曾經住過的空空的房間,她的心裡卸下了一塊大石。

夏嬤嬤不知道何時悄然進來,喟嘆:「殿下何必如此,林氏斐娘忠心能幹,正是殿下需要的人,殿下原該帶她同去的。」

謝玉璋嘴角扯動幾下,想笑,終是笑不出來。

許久,夏嬤嬤聽到她自言自語般的話語。

「我能保護的人不多,她是我必要保護的一個。」她的聲音清冽堅定,擲在地上,如珠似玉。

夏嬤嬤凝視她許久,慢慢彎下腰,行了一禮,悄然退了出去。

九月初二,寶華公主發嫁漠北。

嫁妝車隊長得看不到尾,隨嫁人員逾千。

然,並無人羨慕這十里紅妝。

雲京明珠,不知道將墜於戈壁,還是草原?

聽說,無論戈壁還是草原,都茫茫看不到邊。

第25章

因是和親異族,納採、納吉等步驟便省略了去。阿史那汗會到兩國邊境親迎,則大趙這邊需要送親送到邊境。

送親隊伍自有得力的外事官員做領隊,作為女方孃家,皇帝則委派了自己的弟弟壽王和五皇子作為孃家的送親之人。

隊伍從雲京北門出,浩浩蕩蕩向北行去。

五皇子才十七,未及弱冠。平時在人前還能端著,第一次領這麼重要的差事,內心有點雀躍。壽王坐車,他騎馬,隊前隊後地轉悠。

沒想到轉到謝玉璋的馬車旁,被她逮住不放,向他詢問隊伍行進的路線和安排。

待到離開謝玉璋那裡,才覺得口乾舌燥,驅馬回到壽王身邊,咕咚咕咚灌了半囊水。對壽王抱怨:「珠珠問題真多。」

壽王是個閒散王爺,平日裡修心養性,最是心寬。

「總比哭強。」他捋著鬍鬚說,「珠珠啊,很好。」

「那倒是。」五皇子點頭。

當日到得驛站駐紮。這麼多的人不可能都住進去,再大的驛站也住不下。

只有謝玉璋等貴族、官員,使團則是阿巴扎大國師和兩個王子住了進去,其他人都在驛站外紮營。

謝玉璋觀察了一路了,待洗漱完對侍女說:「請袁令過來。」

待袁聿來了,還未開口,謝玉璋先觀其臉色,問:「袁令路上可勞累?車上可有什麼缺的,儘管開口。」

袁聿面色一緩,那因為尚未互相足夠熟悉而擺出的公事面孔柔和了起來。

「什麼都不缺,馬車亦十分舒適。勞殿下記掛了。」他說。

謝玉璋使人給他看了座。

雲京城人習慣席地而坐,一出雲京,連驛站裡都是胡床胡凳。

雖先前已見過面了,卻還沒有機會互相深入溝通。袁聿坐下,不免借這機會暗暗觀察起這位寶華殿下。

趕路這種事,最是令人疲憊。即便是坐在有舒適褥墊的馬車裡,一天下來,也不免腰痠背疼。

謝玉璋眉間卻不見倦怠,她已經洗漱收拾過,甚至可以說容光燦然。

年輕,真是好啊,袁聿忍不住心中嘀咕。

謝玉璋說:「我今日在車上,見袁令與使團中人交談十分暢通。袁令原來胡語說得這般好?」

袁聿笑道:「年輕時曾遊歷漠北數年,在那邊也有一二老友,只十多年不曾聯絡,不知道他們還安在否。」

謝玉璋卻感慨說:「那裡人常隨水草遷移,又常有爭鬥吞併,想再聯絡,恐怕不易。」

眉間那種感慨,彷彿經歷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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