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竇尋方才可怕的表情讓他有點反應過度,他站起來伸手攬過竇尋的肩膀,強撐了一個若無其事的微笑:“你怎麼這麼晚才來,我都準備走了。”
竇尋的肩膀陡然繃緊了,用一種異樣的語氣說:“我剛來你就要走?”
徐西臨扳著他肩膀的手帶了力氣,兩頰咬得太緊,笑容都保持不住了。
竇尋方才恢復的神智一瞬間就被他這躲閃的態度燒化了。
他覺得自己像一塊惡瘡、一塊傷疤,被徐西臨藏短一樣遮遮掩掩地蓋著,沒人的時候才會四下觀望一番,謹慎地拿出來透透氣。
竇尋冷笑了一聲,不客氣地甩開徐西臨的手:“你就那麼怕我?”
徐西臨臉色一寒,帶著幾分警告低聲說:“竇尋。”
竇尋森冷的目光越過他,從鄧姝臉上掠過,臉上的譏誚連月半彎黑燈瞎火的包房都蓋不住了。
鄧姝莫名捱了他一記深重的敵意,被他瞪得瑟縮了一下。
連老成都意識到他們兩個人之間氣氛不太對:“你們倆怎麼……”
徐西臨嘴裡發苦,不知哪裡又惹毛這位祖宗了,生怕他當眾說出什麼來,只好耐著性子低聲說:“有話咱們回去說,有火你回家再發好不好?”
他當著外人地面,實在沒心情哄竇尋,只想趕緊把狂犬病發作的那位弄回家。
殊不知,他勉為其難的安撫就像一張企圖包住火的紙,基本只起到了助燃的作用。
竇尋有些尖刻又有些慘淡地笑了一聲——回去再說,又是回去再說。
他胸中的邪火不顧一切地噴薄而出:“竇俊梁說我有病,你呢,想把我遠遠送走,我看你們倆意見倒挺一致。徐西臨,你覺得我見不得人,多說兩句都能讓你心驚膽戰是不是?”
他偏要說!
吳濤把包間的ktv背景音量關到了最小,難得扮演一次和稀泥的角色:“你們倆幹嘛呀這是,一見面沒怎麼著呢就嗆,這還有女生呢,注意點行不行?”
徐西臨面沉似水地盯了竇尋片刻,然後衝吳濤擺擺手,拎起自己的外套:“不礙你們的事,竇尋,你不走我走,你愛怎麼著怎麼著吧!”
他說著,大步往外走去,手機錢包一概沒想起拿,雖然面部表情看起來很平靜,但心裡大概已經氣瘋了。
老成一頭霧水,不知從何勸起,只好重重地嘆了口氣,認命地撿起徐西臨落下的東西,匆忙追了出去。
剩下個吳濤面對竇尋有點犯怵,半天才試探性地抬手拍拍他的肩:“我說天才,你沒事吧?”
竇尋木樁似的在地上釘了片刻,也一聲不響地追了出去。
餘依然:“……什麼情況?”
“誰他媽知道。”吳濤衝她聳聳肩,他感覺自己有生以來就沒能摸準過竇尋的狗慫脾氣,原地踟躕片刻,吳濤說,“你們先坐著,我去看一眼。”
月半彎裡暖氣融融,一出大門,凜冽的西北風立刻張牙舞爪地欺壓上來。
老成在月半彎門口馬路對面追上了徐西臨。
徐西臨這天穿了一件米色的短大衣,身量頎長,在一片夜深人靜中,他的臉色格外憔悴,雙頰甚至有一點凹陷,從眼睛裡往外透著股深深的疲憊,早些年的少年意氣被消磨得一點也不剩了。
老成的腳步不由自主地停住,覺得徐西臨面無表情地站在那裡的樣子,像個滿懷心事的陌生男人,與他印象中那個張揚活潑的少年已經大相徑庭了。
老成努力定了定神,拿著徐西臨的手機和錢包緩緩地走過去:“團座,忘東西了。”
徐西臨心不在焉地嘆出一口白汽:“謝謝。”
寒風中,徐西臨方才回過神來,恍然自己方才竟然是在怕竇尋,怕他當著人面抖出他們的秘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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