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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半邊想:“別太那個了。”

右半邊想:“你聽他說的,是走是留都那麼模稜兩可,這些年身邊很可能沒人呢?”

然後左半邊又回擊一記:“你忘了他臨走的時候跟你說過‘老死不相往來’的話嗎?這麼多年沒回來過一次,他都恨死你了!聽說過因愛生恨的,你聽說過因恨生愛的嗎?做什麼夢呢。”

右半邊差點被一擊必殺。

徐西臨嘴唇輕輕掀動幾下,沒能說出話來。

竇尋的眉尖微微地往上翹起,徐西臨熟悉這個表情,那是他有點不耐煩的意思。

誰知在這麼一個不恰當的時機,徐西臨被擊倒的右半邊才居然只是裝死,一瞬間見縫插針地爬了起來,強行搶佔了口舌。

徐西臨脫口說:“能替我看幾天鸚鵡嗎?我得回那邊做年度彙報,帶著它來回託運太折騰了。”

竇尋一時沒吭聲,徐西臨屏住了呼吸,像等待判決一樣等了半晌,覺得時間變得無限長,就在他準備退縮的時候:“要是麻煩……”

竇尋說:“好。”

徐西臨呆了一下,然後他們倆幾乎同時開了口。

竇尋:“那明天我去你那取。”

徐西臨:“明天我走之前給你送過去。”

竇尋:“……”

他深吸了口氣,用盡全力說服自己別搞砸,強行壓下一肚子的尖酸刻薄,半酸不苦地笑了一下:“怎麼,你家藏了個什麼寶貝,要這麼謹慎小心?”

隨後,他不等徐西臨編理由,就說:“那你送老成那吧,我住的這邊可能不讓養鳥。”

說完,竇尋飛快地衝他一點頭,逃也似的大步走了。

第二天,竇尋到“姥爺”花店的時候,灰鸚鵡已經在那了,徐西臨天不亮就去機場了。

“他啊,忙得都甭提了,”老成小心翼翼地給籠子裡的鳥祖宗加水,“什麼時候給他打電話他都在公司,一天干二十四個小時,一個禮拜幹七天。當年唸書那會他要是有這勁頭,搞不好你們倆現在都是校友了……哎,竇仙兒,這妖孽怎麼伺候,怎麼我覺得它對我有點意見呢?”

可能是徐西臨來之前囑咐過了,灰鸚鵡沒做出主動攻擊的動作,它站在鳥籠中的架子上,高貴冷豔地低頭盯著老成,仔細看,彷彿還有點鄙視。

“公鳥,不喜歡男的。”竇尋試探性地伸了下手,灰鸚鵡顯然已經不記得他了,如臨大敵地炸了毛,低頭就要啄他,竇尋無奈地縮手,“看吧,對我也挺有意見。”

老成回頭看了一眼,見蔡敬還在前院伺候花,這才小心地壓低聲音對竇尋說:“你們倆……那個……那個什麼……”

竇尋:“掰了,好多年了。”

“哦,”老成點了點頭,過了一會,又彆彆扭扭地說,“這些事我們外人也沒法說,其實……現在看來也沒什麼,國外都可以結婚了,還挺洋氣的——你跟別人試過嗎?”

竇尋沉默地搖了下頭。

這些年,有很多人對他示過好,大多數是女的,後來可能是因為他一直沒有女伴,被有心人看到,這個隊伍裡也開始有男人。

可是他們誰也不是徐西臨。

有些人的一生,大概只能在特定的年齡、特定的環境與特定的人動一次刻骨銘心的感情,傷筋動骨,讓後面的都成了狗尾續貂。

理智想來,也不一定是那個人好到絕世無雙的地步,大概過了少年時代,生活的壓力與野心也就跟著紛至沓來,他的視野越來越擠、看見的東西越來越多,不再有拼死拼活求一份感情的精力了。

何況徐西臨對他來說,確實是個讓人“曾經滄海”的人。

竇尋看起來不太想跟外人聊這個話題,問老成:“徐西臨說注意什麼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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