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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惟真知道自己說到點上了。
「就當壁虎什麼的,是我極端恐懼之下的幻覺吧……可是,他害了三個女孩,我是第四個,這是向月恆親口告訴我的,不然我怎麼會知道呢?他昨晚真的襲擊了我。如果不是我機靈,把他……趕走,現在我也失蹤了。你們為什麼不去查查他昨晚的不在場證明?查查那幾個女孩失蹤日期,他的行蹤?他就是真兇!」
她的邏輯居然很完整,兩名警察對視一眼,老警察沉思片刻,說:「你現在就跟我們回所裡!」
坐在警車上,駛向派出所時,陸惟真想起了那個自稱捉妖師的男人。雖然警察不信她的話,但她現在還是成功讓警察對向月恆起疑了。這一查就能查出問題。捉妖師一定沒想到吧。
陸惟真轉頭望著窗外,清晨的街景,清晰安靜。一輛輛車和無數行人,一閃而過。在拐過一個彎時,陸惟真倏地一怔。
窗外,街邊,停著輛八成新的黑色suv。那人就抄手靠在車身上。換了件灰色t恤,還是迷彩褲,褲腿扎進短靴裡,非常利落。他靜靜望著她。
陸惟真與他遙遙對視片刻,也不知是被什麼驅使,對他抬了抬下巴,露出個淡淡的笑。
你看,我辦到了。
傳說中的捉妖師。
頃刻間,警車拐彎。
陳弦松盯著警車尾巴,腦海里是剛才陸惟真那個小小的驕傲的笑,彷彿搶松果得勝的松鼠。片刻後,他輕輕失笑。
——
然而接下來的案情發展,完完全全出乎陸惟真的預料。哪怕是隔著走廊,陸惟真都能隱隱約約聽到隔壁房間裡,向月恆及其同居女友,憤怒而激動的聲音。
「我們昨晚就在家裡呆著,哪裡都沒去!證明?我們人和車都沒出小區,小區的監控攝像頭肯定能證明!」
「陸惟真?陸惟真是誰?不認識!我有女朋友,感情很好,我為什麼要去和她相親?我連見都沒見過她,神經病吧她是!」
「你說的這些女孩,我一個都不認識,聽都沒聽過?上個月8號?我哪裡記得去幹什麼了?等一下……上個月8號那個星期,我去北京開會了!」
……
老警察再次來找陸惟真時,那眼神已經不對了。但由於事關重大案情,他還是忍耐著,把陸惟真帶到審訊室內間,讓她隔著單向玻璃,辨認向月恆。
在看到這個向月恆的第一眼,陸惟真就怔愣了一下。
他穿著件短袖格子襯衣,牛仔褲,長得是一模一樣的,神態氣質卻很不同。概是因為激動,他的臉還漲紅著,眼睛極亮。警察問什麼問題,他都答得乾脆利落,思維敏捷,眼神銳利。
判若兩人。
陸惟真心裡的疑竇,不斷擴大。
這時,有人給老警察打了電話,他接完後,對陸惟真說:「我們已經查清,上個月8號,他的確是在北京出差。而且他昨晚的不在場證明,已經查實。整晚,人和車,就沒有出過小區。你告訴我,他怎麼潛入你家,去害你?」
陸惟真緊緊咬唇不語。
她轉過頭,最後望了眼對面這個向月恆。氣質迥異,振振有詞,證據確鑿,清白無辜。
到底……怎麼回事?
他,是他?
他,不是他?
——
陸惟真的報案,以一場鬧劇的結論收尾。
在接受了整整兩個小時、嚴厲的批評教育警誡後,陸惟真才被放出了派出所。
她整夜就沒睡幾個小時,此時形容槁枯,垂頭耷腦,活脫脫喪家之犬。她木然走出派出所,心想還是先搭公交,卻發現根本就沒帶錢包,手機也沒電了。
她呆呆站在街頭。
「叭——」車喇叭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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