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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他的……鼻子。&rdo;約翰的眉尖輕輕顫動了一下，像是有些驚喜，然而又有些畏懼似的，&ldo;他的鼻子很像我，下巴也有一點，側臉看起來……&rdo;

他的腳步慢慢地往後退了兩步，略微有些踉蹌地坐到了柔軟的地毯上，接著他露出了一個有些悲愴的傻笑，肩膀輕輕地顫動起來。

約翰用一隻手捂住臉，看不出是在哭還是在笑：&ldo;天哪，他是……弗拉瑞特家的後人。&rdo;

第十四章 從來以往

那天約翰做了一個夢。

夢裡他變成了一個六歲的孩子，修長的少年拉著他的手，牽著他跟著穿袍子的大人們，一起走過那長而又長的聖殿走廊。

一隻小鳥落在了走廊盡頭的窗戶上，歪著頭好奇地看著他，約翰的腳步情不自禁地停了下來。

那個牽著他手的少年細心地停下腳步，半跪下來，一隻溫暖的手放在了他的頭頂上。

&ldo;別怕，&rdo;少年說，&ldo;卡洛斯，我在這，別害怕。&rdo;

&ldo;我們要去哪？&rdo;夢裡的小孩輕輕地問。

&ldo;去聖殿，你以後要在聖殿裡生活，好麼？&rdo;

&ldo;可我不想去，我不想離開你們。&rdo;

少年輕輕地親吻了小孩的額頭：&ldo;聖殿才是你應該去的，寶貝，你生來有光明天賦，知道那是什麼麼？&rdo;

小卡洛斯搖了搖頭：&ldo;不知道，不過媽媽說是好事。&rdo;

少年輕輕地笑了，那雙和小卡洛斯如出一轍的深綠色眸子彎了起來。

弗拉瑞特家的兩兄弟相差十歲，長得卻活像一對雙胞胎‐‐極少有年紀相差這麼大的兄弟，還能這樣的相似。

卡洛斯五歲的時候，父親早逝，剛滿十五歲的哥哥繼承了他的頭銜，以少年尚且單薄的肩膀，一個人撐起了偌大的弗拉瑞特家族，又在他滿六歲的時候，作為家主，親手把他送進了聖殿。

&ldo;你是我們的驕傲，將來會成為一個了不起的人，我和媽媽都會以你為榮的。&rdo;

孩子抬起頭，露出一點困惑茫然的表情：&ldo;可是，如果我沒有變成一個了不起的人呢？&rdo;

老成的少年家主笑了起來，揉了揉小孩帶著奶香的軟乎乎的頭髮：&ldo;那我們就只好永遠愛你了。&rdo;

這句話像一句咒語，頃刻間戳穿了他所有的夢境。

他突然睜開眼睛，床頭櫃上的檯燈發出柔柔的光，在他臉上拖下長長的、眼睫和鼻樑製造的陰影。約翰嘴唇突然動了一下，無聲地叫了一個人的名字：&ldo;查克……&rdo;

他離開聖殿的時候，曾經回家看過一次，然而只是遠遠地看了弗拉瑞特莊園一眼，根本連門都沒進，就開始了一個人的流浪生涯。那麼多年，他走走停停，每每午夜夢回，除了聖殿，能想起的，能想念的，就只有弗拉瑞特莊園。

可是沒想到這一次，竟然就是永別了。

他還沒來得及回去看一眼媽媽和哥哥，還沒來得及告訴他們，戰爭已經結束了，還沒來得及……親口問問查克，我真的沒有變成一個了不起的人，我甚至讓這個姓氏蒙羞，你還會像你承諾的那樣，永遠愛我麼？

然而一千多年已經過去了。

約翰伸手蓋住自己的眼睛，胳膊肘觸碰到他放在床頭的那本開啟的《結界前簡史》，正好翻到了&ldo;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