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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九陰一愣，還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下意識反問道：&ldo;你說什麼？&rdo;

&ldo;那隻翠鳥不是消失了，它是從畫卷裡跑出來了。&rdo;

&ldo;什麼跑出來了，它又不是被關……&rdo;

燭九陰話說到一半突然不說了，從他臉上的表情張子堯也猜到他大概已經反應過來哪裡不對：如果涉及被&ldo;關&rdo;這個問題，那麼那隻翠鳥的遭遇就和這位上古邪神完全一模一樣了。

被關在了畫卷裡。

&ldo;張子堯，你之前說的那些個關於你們繪夢匠的黑話，是不是稍微忘記了那麼一兩個，&rdo;燭九陰加重了語氣，&ldo;重要設定？&rdo;

張子堯咬咬下唇，不得不預設了。

前面說過，畫活物與畫一般物件不同，正所謂世間萬物皆有靈，所以要借活物，就比借一般的物品麻煩得多，真的能將活著的動物從畫卷裡&l;借&r;出來的情況叫做&ldo;借真靈&rdo;，也就是說但凡在畫中出現的，都是活生生的活物，繪夢匠以畫紙為媒介，用高超的畫技將它們從原本所在的地方暫時借過來釋放出來。

就像是張子堯借來了畢方鳥。

借真靈整個步驟從開始到完結可以看作是發生在三個面：第一個面是被借的活物原本存在的世界；第二個面是畫紙；而第三個面，是要借真靈的繪夢匠所在的世界。

借真靈是將東西從第一個面以第二個面為媒介拿到第三個面來。

然而之前張子堯其實並沒有跟燭九陰說清楚，正因為繪夢匠的借靈過程可以拆開分解成三個面，所以，在&ldo;借真靈&rdo;之外，有一種更加高超又不道德的技藝，名叫&ldo;封靈&rdo;：繪夢匠將一切的借靈行為終止於第二個面，不將活物從畫卷中釋放出來，而是讓它們留在畫卷當中被永久封存。

就像是將活物們關在了一隻籠子裡永遠囚禁，以此來完成一幅幅&ldo;活靈活現&rdo;的繪夢師畫卷。因為這種手段殘忍且違背道德底線，世間擁有&ldo;封靈&rdo;技巧的畫卷極其稀少，一旦被發現，繪夢匠們也會主動試圖銷毀，以表達對此種行為的不恥。

張子堯就曾經聽過旁系家族曾有傳人因年少觸碰&ldo;封靈&rdo;技藝而被迫折筆退出繪夢匠一行。

所以其實張子蕭並不是無意中&ldo;借到了真靈&rdo;，他大概是在他那個不成氣候就知道錢的爹的慫恿下完成了一次&ldo;封靈&rdo;，這種事若傳出去在繪夢匠一行裡可以說對張家的名譽影響可大可小，為了防止傷害被擴充套件到最大，張子堯才親自跑一趟來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他並沒有聖母到真的傻乎乎地給他老哥擦屁股的份兒上。

從說什麼&ldo;畫上的鳥兒不見了&rdo;他就感覺到哪裡不對路：普通的畫哪有畫上的東西消失的道理？

&ldo;你說那翠鳥沒被關住跑出來了？&rdo;

&ldo;對。&rdo;張子堯掀起眼皮子掃了一眼燭九陰，&ldo;你現在才感覺到奇怪也太遲鈍了吧，想想同樣是繪夢匠畫出來的東西，你怎麼就被關在畫裡了，那隻鳥卻能來去自如……&rdo;

&ldo;果然繪夢匠都不是好東西，譬如你，小小年紀不學好就知道騙人，說什麼張子蕭那是&l;借真靈&r;……&rdo;

&ldo;是你笨。&rdo;

&ldo;若真如你所說，那隻翠鳥是從畫裡跑了，那本君怎地跑不出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