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四姐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30頁,慈悲殿,尤四姐,叢書網),接著再看更方便。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萬歲爺這一問,家常得不像話,彷彿村口上每日經過的小秀才,見誰都是笑眯眯的——「吃了麼您?」
月徊忙鞠下腰,垂手低頭道:「奴婢給皇上請安。回皇上話,奴婢吃了,吃的雞絲窩面。」
「就這個?」皇帝因昨晚上和她相談甚歡,說話並不端著,盛情邀請她,「朕過會子要傳吃的,你來不來?」
月徊有點納悶,「您視朝前沒進東西,就一直餓著?」
皇帝說也不是,「朕吃了兩個竹節卷,沒吃飽,打算回來接著吃。你呢?愛吃什麼,朕讓人預備。」
月徊到底是個姑娘,不好意思張嘴要吃的,只說:「奴婢才吃完,這會兒不餓,多謝皇上恩典。」
可皇帝想了一圈兒,這宮裡除了御膳,沒有別的能讓她品出好來了,不在吃上頭做文章,恐怕留她不住。
關於月徊,有種緣分叫一見如故,其實說來有些荒誕,這世上誰都能憑義氣辦事,唯獨皇帝不能。自小老師教他遵皇子風範,等到了登基時,太后又把他傳去結結實實教導了一通,要他時時顧全人君體面,因此他不常和人接近,更沒有一句閒話可同人聊。若說最親近的,這些年就數大伴。梁遇是他六歲那年到他宮裡的,雖說本是個伺候人的宮監,但自己著實信賴他,倚重他。或許也是因為這個的緣故,見了梁遇的妹子,又是年紀相仿興趣相投的,就想留下她。
人慢慢有了年紀和閱歷,一些東西流水似的逝去,他每常回憶,深深眷戀,要是可以,情願不要長大。然此一時彼一時,人的身份變了,處境也得順勢而變。自己當了皇帝,大伴便得替他管著司禮監,管著東廠錦衣衛,這些權柄是皇帝的膽兒,沒有不成。大伴忙,於是身邊最要緊的那個位置出缺了,月徊成了最好的補給。她和梁遇是一根藤上下來的,且又有另一番風味,他的私心作起祟來,忽然明白一個道理,只要留住了她,梁遇就是栓了線的風箏,飛不高,拽得住。
因此皇帝極盡誘哄之能事,「早上吃不了,就想想晌午的膳食,白扒廣肚、菊花裡脊、清炸鵪鶉、紅燒赤貝……下半晌朕閒著,還能教你制香,怎麼樣?」
皇帝坐在高高的御輦上,低頭說話的樣子像路遇街坊,字裡行間透出脈脈溫情來。
月徊不敢造次,謹慎地呵了呵腰,「奴婢不敢在皇上面前討吃的,奴婢只知道伺候皇上。皇上讓奴婢做什麼,奴婢就做什麼,奴婢聽皇上的示下。」
第17章
但是她不傻,她暗裡也覺得心驚,昨兒夜裡她和哥哥閒聊的那些話,有吃食也有薰香,今兒這麼巧,皇帝拿這兩樣來騙她,究竟是有人聽了壁角,還是皇帝蒙對了?
她是前兒半夜進宮的,也就昨天囫圇呆了一整天,政局上那麼多的針鋒相對,她窺見的不過是冰山一角。皇帝病癒後留了她兩個時辰,她陪著說外頭的見聞,告訴他什麼叫「響閘」,碼頭上卸糧食的工人打著赤膊怎麼偷糧食,說得繪聲繪色,皇帝也聽得很高興。
這是關在富貴窩兒裡頭的金絲鳥,瞧著華貴,手握江山,但底層的那些辛苦他欠見聞,因此一遞一聲詢問也不拿大,很有虛心求教的意思。月徊願意和他說,說到高興處不覺得他是皇帝,就是年紀差不多的一個閒人,聊起來也是閒聊。可她好像真的有點兒忘形了,忘了人家是什麼身份,忘了這紫禁城裡的一切都隨他心意處置。她不知道哥哥有沒有察覺,橫豎她心裡先忐忑起來。昨天的沒上沒下,到這裡就該打住了,別因自己一時口沒遮攔,給哥哥招去什麼禍患。
沒見過豬肉,但她見過豬跑,乾清宮裡伺候以太監為主,司禮監又都是太監當值,那些辦差的怎麼說話,怎麼謹小慎微聽示下,她能學個十成十。
皇帝對她忽來的正經也沒作什麼評斷,不過淡淡一笑,然後收回視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