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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原就不相干的兩類人,他們喜歡也好,愛也好,他作為哥哥,不該相提並論。這個話題不能聊下去了,他微微偏頭道:「哥哥上了年紀,有時候不免感慨。」
月徊啞然失笑,「您才多大,就說自己老了。其實您別愁,我進了宮,想必也出不去了,將來您別為打發不了我而生悶氣,就夠了。」
梁遇淡然笑了笑,也沒說旁的,只是背著她慢慢前行。
月徊問:「我沉不沉?」
梁遇說不沉,「往後犯懶就說犯懶,別再拿頭暈說事兒了。」
「可我十八歲了,還讓哥哥背著不像話。」她圈著他的脖子,微微低下頭,有些委屈地說,「我記得小時候就喜歡讓哥哥背著,現在大了,還有這個癮兒,戒不掉。」
梁遇道:「那就不戒了,橫豎你沒出息也不是一日兩日。」
於是月徊心安理得了,靠在他肩頭上說:「要多大出息幹什麼,有您這樣的哥哥,就是我最大的出息。」說起漂亮話來真是無師自通,永遠能討得他的好兒。
慢慢接近前頭宮門了,她總算知道避諱,從他背上跳下來。
梁遇上前敲門,裡頭值夜的小太監問是誰,硬邦邦道:「宮門下鑰,概不開啟,有事明兒趕早。」
他扔了句「是我」,便再不多言了。
門縫兒上透出一隻眼睛來,朝外瞧一眼,喲了聲忙開啟門,「小的有罪,不知老祖宗駕臨……」
月徊邁進門,說您回去吧,可樂志齋在花園另一頭,黑燈瞎火一個人穿過去,他不大放心,便道:「我送你進屋。」
前頭的那片樓閣,自打皇帝即位以後就閒置了,只留兩個老宮人看守花園。他想了想道:「明兒給你派兩個小宮女,伺候伺候洗漱也好。」
說話兒到了門前,他站在臺階下目送她。月徊推了門,一面還念秧兒:「唉,我多可憐,想住在司禮監,掌印大人不讓。把我趕回這冷屋子,瞧我凍的,小臉兒掛著鼻涕,小手冰涼。」
梁遇拿她沒辦法,屋裡早有人給掌了燈,炭盆也生好了,她還睜著眼睛說瞎話。她就是因沒能賴在他值房,心裡不受用,他瞧出來了,也不和她嗦,只道:「關上門,我走了。」
月徊眼見無望,嘆著氣兒說:「您好走,留神地上滑。」先前讓人背著,全沒想到這層。
梁遇點了點頭,看她把門關上,他在門前略站了會兒,方轉身往司禮監去。
就這樣,兄妹之間毫無隔閡,已經是天大的恩惠了。一顆心提溜到現在,逐漸回落下來,往後該是怎麼還是怎麼,他早過了得知真相就要死要活的年紀,這些年經歷了那麼多,有什麼能比失去權力更可怕!
他開始著力籌備皇帝親政事宜,朝堂表面上人心安定,有了內閣先前兩名官員的前車之鑑,那些大臣就算有什麼不滿,也不敢聚眾妄議。
好得很,要的就是這樣局面,臣工奏對雖可以暢所欲言,但也要有度。像文宗時期兩派官員大打出手,到了今時今日是不可能再發生了。早前司禮監沒有立起來,那些文官敢當面駁斥皇帝,如今朝上有了梁遇,不說令眾人噤聲,至少能約束他們的言行,讓他們知道什麼是規矩。
司禮監衙門,也有例行議事的時候,正堂地心擺著一隻大炭盆,幾個少監司房在兩掖按序坐著,楊愚魯道:「皇上親政是大事,屆時太后要是再不出面,朝臣們倒尚可敷衍,那些王侯們有什麼想頭呢?」
秦九安道:「王侯們?王與侯也得分開說事兒,要說王,一個個就了藩,管好自己封地上的事兒就不錯了,朝廷裡的政務他們還要插一槓子,難道要造反不成!至於那些侯,享著祖蔭,手上又沒有實權,踏踏實實在家養狗遛鳥就得了,連朝都用不著上,親政大典怎麼安排,和他們什麼相干?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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