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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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輕飄飄地瞥了鍾煜兮一眼，譏誚道：“過去的那些年，到底是誰一直在跟誰作對，你心裡有數。原本看在你是殷慕白義妹的份上，本姑娘不想趕盡殺絕，但你自己作死，就怪不得別人了！”

“至於橫刀奪愛，簡直就是一個笑話！至始至終，殷慕白的心思可曾有一秒鐘停留在你身上過？鍾煜兮，你騙得了自己嗎？”周翎的情緒絲毫都沒有被影響。

果不其然，她的這番話落下，鍾煜兮的身影就化為一陣煙霧消散在了空氣中。

不知道什麼時候，鍾煜寧也出現了。

他看周翎的眼神很複雜，帶著幾分隱忍與剋制，最終還是忍不住說道：“周翎，你是本王的未婚妻，我們自小指腹為婚，可是後來你卻愛上了殷慕白。你這樣對得起本王嗎？”

“哈哈！”周翎像聽到了多大的笑話一樣，看鐘煜寧的眼神裡滿是嘲諷，“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是廷王殿下嫌棄我的廢材之名，主動提出退婚的吧？你說你是我的未婚夫，那十幾年的時光裡，你可曾盡到過半點身為未婚夫的責任？前倨後恭，你不覺得搞笑嗎？”

鍾煜寧被周翎噎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身形也消失在了原地。

原本以為這就算過了，誰知道前方竟然出現了一道佝僂的身影。

周亦風彎腰駝背，樣子比周翎記憶中蒼老了很多。他的眼底寫滿了沉痛之色，望著她道：“那老夫呢？你不是老夫的親生女兒，甚至你孃親和老夫都沒有過夫妻之實，可是老夫依舊願意給她做擋箭牌，甚至在她去世後收養你。”

“老夫對你雖然不如親生骨肉，甚至不聞不問，但好歹讓你平安長大，給了你一個容身之所。但你是怎麼回報老夫的？你不僅殺光了老夫的子女，最後還逼死了老夫。周翎，你覺得自己的做法對嗎？你這個狼心狗肺的女子！”

周亦風的這番話字字誅心，若是心理承受能力差一點的武者，恐怕就要因此滋生心魔了。

然而周翎臉上始終是一片風輕雲淡之色，不疾不徐地說道：“不管是周月月、周筱筱、周青莫亦或是二姨娘等人，皆是咎由自取。我從未主動找過他們的麻煩，是他們自己一次次作死。難道別人欺負到我頭上來了，我還要忍氣吞聲嗎？抱歉，這不是我周翎的處事風格。”

“至於你。周亦風，周丞相，我周翎可以用神帝后人之名起誓，我從未想過要取你的性命。是你自己膽小如鼠，連夜逃離帝都，馬車摔下了懸崖，難道這也怪我嗎？任憑你說得天花亂墜，我也是問心無愧的！”

很快，周亦風的虛影也消失了。

“那我們呢，我們這些人呢？”

“我原本有美麗的嬌妻，可愛的女兒，可是周翎你殺死了我，讓我家破人亡！”

“還我命來，你這個狠毒的女人！”

“……”

一具具殘缺不全的屍體在周翎面前張牙舞爪，地面上流淌的鮮血，將她的藍衣都染成了深色。鼻尖縈繞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宛如人間煉獄。

要是其他武者看到自己曾經殺死的人，都以這種方式出現在自己面前，非嚇得魂飛魄散不可。

然而周翎的眼神卻比以往更加平靜，一字一頓地說道：“我周翎這一生從不濫殺無辜。無論你們是什麼身份，身前如何，既然死在了我手上，那一定就有該死的地方。就算全部找上門來，本姑娘也無所畏懼。還是那句話，我問心無愧！”

她的脊背挺得很直，像迎風而立的翠竹；她的眼神很堅定，彷彿任何事都不能在她心底激起波瀾。

在這樣一名女子面前，任何心魔考驗都是徒勞的。

屍體統統化為霧氣消失不見，地面上的鮮血也像蒸發了一樣。周翎的裙襬乾淨如初，絲毫都看不出被汙染過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