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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龐大的一個帝國?”孔茨在車子裡閉目而坐,默然不語。
“……孔茨的女兒……這洋婆子,會好看麼?也難說,徐大人那個半洋婆子的憲太太,不是讓人瞧著也流口水?”楚萬里搖搖擺擺的走在路上,突然搖了搖頭。
背道而去的兩個人,心裡面轉動著的,卻是這樣完全不相干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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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夢!這絕對是噩夢!
徐一凡獨坐花廳,神色悲涼。
整個花廳裡面,席面豐盛,水陸八珍畢集。他在朝鮮啃罐頭吃大餅倒足了胃口的人,這個時候卻半點也吃不下去。
原因無他,這麼一大桌,就他一個人坐著!
李璇雌威大發,沒等徐一凡解釋完,就用掃帚將他趕出了門。在她的嚴令下,就連南英愛南心愛這倆高麗小丫頭都拿雞毛撣子對他比劃了幾下。
內宅的人現在也知道了徐一凡的脾氣,在這個年代的男人當中絕對屬於賤的那一種,在外面威風八面,殺伐決斷,回了內宅還是讓著女孩子一點。沒有半點大老爺的威風殺氣。李璇的話在內院兒裡面比他管用多了。徐一凡被李璇打出來,沒有半個人施以援手,他還想跑到杜鵑和洛施那裡哭訴一下委屈。結果一接近杜鵑和陳洛施的院子,裡面頓時就雞飛狗跳,丫頭老媽子拿大槓子死死的抵住了門。杜鵑和洛施也用背頂著,他怎麼推得開!
他叫門兒,兩個小丫頭靠著門帶著哭腔在裡面答話:“老爺,別為難我們了,再下次,李小姐不知道要把我們頭髮燙成什麼樣兒了呢……你又不天天在家……”
那聲音聽起來,比他還委屈。
回來路上的種種打算,種種4p的美好夢想,那麼多種計劃中採用的姿勢,全部都化為了泡影。徐一凡只有灰溜溜的到了書房,那裡下人早就替他收拾好了鋪,還他媽的是木板床!他在朝鮮打仗,都睡的是洋人的鋼絲行軍床!
到了飯點兒,也只有一個人跑出來吃飯。丫頭老媽子安排好了,趕緊離得遠遠兒的。徐一凡不敢對李璇怎麼樣,自從上次李璇捱了幾軍棍,無意中替他在軍隊中立威之後,徐一凡總有些讓著她。可徐一凡敢衝他們這些下人發火兒!
溫柔賢淑……假的!徐一凡狠狠咬了一口海參。這海參,是南洋運來的,不是地產的品質可比。
體貼柔媚……假的!又是一口南翔老天香調的黴乾菜,在上海號稱一兩黴乾菜值一塊大洋的,也只有李璇這小富婆當家才敢開出這種伙食。
百依百順……假的!徐一凡筷子伸向紅棗煨雞湯,這等北貨在上海也很風行,原因無他,租界北人太多了。這紅棗和雞都是山東德州產的。雞不用說,德州雞號稱蓋天下,紅棗也是脆到了在地上一摔就是兩半,補氣又補血。北人在南方當官當得小了,還真吃不起。
假的!假的!假的!……
男人啊,事業順利了,感情生活往往不盡人意……說起來,我也是政治婚姻的犧牲品啊……
徐一凡酒足飯飽,癱在椅子上用牙籤剔牙,這個天氣上海還有點溼冷,椅子底下也不知道是誰細心,給他墊上了俄國遠東產的貂皮。俄國比東北還冷,皮貨毛質奇佳。上海幾家做皮貨的德榮祥之類的,這種皮統子,總有幾件是用來壓店的。一般人連價格都不敢問。
想到傷心處,徐一凡悲從中來,忍不住又要淚流滿面。
正在書空咄咄,傷春悲秋,感嘆自己被這種包辦婚姻摧殘了一生幸福的時候兒。一個下人要進不進的在門口徘徊,徐一凡眼皮微抬,朝他瞟了一眼,未說話先是打了一個飽嗝,生猛海鮮的味道在門口都聞得見。
“又有什麼事情?在內宅,有事兒求李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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