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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陳在松預料的那樣,在接下里的幾天時間裡,他從管家派出的家奴口中得知當初在帖子上列名的幾位縉紳在最近幾天都倒了黴:有看重的後輩被綁票、攔路打昏的、也有心愛的園林宅院店鋪遭了回祿之災的、還有藏銀子的地窖人挖開偷光的,最誇張的一個是最近去杭州探望友人,臨別前去湖上的船妓作樂,第二天早上卻被人發現被全身上下扒了個精光,只穿了一件妓女的紅肚兜,臉上抹著胭脂,與全身精光的船孃一同綁在西湖斷橋的一根石欄杆上,這件事情很快就傳遍了全杭州。

“這周可成好生陰險!”陳在松低聲罵道,心底卻暗自膽寒,這些事情的共同特點是對當事人本人的生命安全沒有傷害,但或者破財、或者毀名、陰損刻薄,招招打對手的痛處,讓你連報官都無從報起。像西湖的那位,雖然除了感冒便再無損傷,但整個人已經成為了整個江南士林的笑柄,不但自己的仕途給毀了,只怕後輩都會受到陰險。一想到這裡,陳在松就覺得不寒而慄。

轉眼之間十天便過去了,陳在松越發焦急起來,暗想周可成當初莫不是故意誆騙自己的?他把那書童又叫出來問了一遍,確認是說十天半月,才又將其送回去看押,心中才篤定了些。

“老爺,老爺!有訊息了,有德文公子的訊息了!”管家從外面進來,手中拿著一封信,一邊跑一邊喊道。

“快拿給我!”陳在松搶過書信,一邊拆開一邊問道:“送信人是誰?”

“是后街的傻子,只說有人給他饅頭吃,讓他把這個送到門口來!”管家苦笑道。

“原來如此!”陳在松嘆了口氣,雖然他並不指望能夠從這裡摸到什麼有價值的證據,但對方的滴水不漏還是讓他有些失望。

“老爺,還是快些把大公子接回來要緊!”

“嗯!”陳在松打起精神,拆開書信,只見上面寫了十個大字:人在海神廟後舊巷何宅。

“海神廟後舊巷何宅?”陳在松唸叨了一遍,一旁的管家臉色微變:“老爺,就是那幾家掩門子爛娼戶的地方!”

“呸!”陳在松啐了口,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快去準備兩頂轎子,馬上出發!”

“是,老爺!”

海神廟旁的那家破酒館裡的閒人很多年後也不會忘記那天午後的情景,海寧縣數一數二的陳家的轎子在二三十個手持棍棒短刀家奴的簇擁下衝到舊巷口,家奴把巷口一封,隨即便聽到那幾家掩門子裡面一片尖叫喝罵之聲,十多個衣衫不整的嫖客和妓女被趕了出來,光著屁股站在路上,倒是讓酒館裡的閒人們大飽眼福。正當他們正在猜測到底發生了什麼的時候,便看到陳家的家奴們抬著一個衣衫不整的青年人出來,陳在鬆緊隨其後,臉色慘白,便好似受到什麼沉重的打擊一般。

陳府。

“何神醫,不知德文的病可有辦法?”陳在松的臉上全無平日裡的剛愎驕橫,滿是期盼之色,向正在擦洗雙手的中年文士問道。

“是花柳病!”中年文士仔仔細細的洗了兩遍手,方才用十分肯定的語氣答道。

“花柳病?”陳在松彷彿捱了一下重擊,身體搖晃了兩下,突然他一把抓住那中年文士的手臂:“何神醫,會不會搞錯了?會不會搞錯了呀?”

“陳老爺!”那中年文士有些惱火的甩開陳在松的手:“你若是不信,大可另請高明,何某就告辭了!”

“何神醫,何神醫!”一旁的管家看情況不對,趕忙陪笑道:“我家老爺不是這個意思,您也知道,大公子去年剛剛考上了秀才,是我家老爺的心頭肉呀。這件事情不是開玩笑的,您可不可以再確定一下!”

“沒有什麼好確定的!”那醫生嘆了口氣:“醫者父母心,我何嘗不知道陳老爺的心情,只是我方才已經仔細確認過了。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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