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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夥齊心協力,定能把事情辦成了!”

眾人齊聲叫喊的聲浪如同一堵無形的牆撲面而來,小七也禁不住動搖了。海上是一個頗為矛盾的世界,既民主又獨裁:在戰鬥或者航行的時候,船長是絕對的獨裁者,對每一個水手都有著生殺予奪的權力,因為他要對船上每一個人的生命負責;但在航行的間隙,即便是最專橫暴虐的船長,也認真考慮水手們的要求,因為在海上每一個人都不是多餘的。正如毛和所說的:我們打不過難道還跑不過嗎?小七咬了咬牙:“好,明天就去甬江口!”

寧波,鹽倉門。

城門外一片廢墟,唯有爛泥、灰燼和屍骸。依照胡可的命令,原先緊挨著城牆的集市、房屋、倉庫早已被清理一空,他即需要足夠的磚石和木材來修建抵抗倭賊進攻的壁壘,也希望可以為守兵的弓弩和火器清理乾淨射界,那些無家可歸的人們在城牆下重新搭起了草棚,草棚間狹窄的間隙有小販叫賣食物——主要是各種各樣的水產。胡可騎著馬穿過人群,他能夠感覺到無數道目光聚集在自己的身上——冰冷、憤怒、仇恨甚至憎惡,少有感激,但無人開口,亦無人敢於擋住他的道路。他心裡清楚這是因為自己身上的盔甲、還有身後的數十名全副武裝的親兵。這讓胡可感覺到一陣悲哀——的確是我讓你們骨肉分離,也是我毀掉了你們的家園和財產,還收取捐稅;但我至少讓你們的妻女老母躲進城牆後面,讓你們拿起武器來抵抗倭賊的進攻,保護城中的妻兒父母。

“大人!”副將低聲道:“這些茅棚太危險了,如果海賊放火的話,就會燒成一片的!應該全部拆掉!”

“沒用的!”胡可搖了搖頭:“你現在拆完明天早上就會重新出現,這麼多人總不能睡在露天吧!倭賊應該不會用火攻,畢竟他們是想來搶劫,放火的話就全燒完了!”

“是的,大人!”

從副將的臉上胡可看的出對方並沒有被自己說服,實際上剛才說的話連他自己都說服不了,怎麼寄希望於敵人不會這麼做呢?但有什麼辦法呢?自己眼下手中的不是一支軍隊,而是一群烏合之眾。

“城門外的巡查就到這裡吧!”胡可勒住韁繩,向鹽倉門騎去:“去看看鐵匠鋪,那邊要抓緊,我們需要更多的武器!”他嘆了口氣,實際上自己更需要的是訓練有素計程車兵,那些剛剛募集來的民夫更擅長使用鋤頭和織機,但眼下沒有士兵給自己,自己總得做點什麼來彌補。

這些工作本該由寧紹參將來負責,自從嘉靖初年的爭貢之役後,明帝國為了懲罰日本一方,便斷絕了與日本的朝貢貿易,倭患也漸漸猖獗起來。為了抵禦倭寇的侵犯,明朝不得不將原有的衛所分守的體制加以改變,在海鹽、舟山、海門或者松門、溫州分別設立四名參將,以分別統領杭嘉湖、寧波紹興、臺金嚴、溫處四地的衛所、烽燧、水寨,抵抗倭寇的入侵,大體來說既是將浙江省從北到南劃分為四大塊,這四名參將之外還有兩名並無固定駐紮地的遊擊將軍,而在遊擊將軍之上則是兩浙的最高軍事掌管——鎮守總兵官,大體上形成了參將具體指揮作戰,遊擊將軍協同,總兵總攬全域性的指揮格局。

但正如這個世界上的絕大部分事情一樣,理論上一回事,實際上又是一回事。就拿寧紹參將為例,他的駐所本來應該今天舟山島之上,統轄周圍島嶼以及沿海的諸多水寨,定期派出哨船巡邏沿海,緝拿倭寇奸民。但如果真的如此,距離舟山島近在遲尺的雙嶼就絕對不可能在長達數十年時間裡成為遠東最繁榮的貿易港口之一,一年吞吐的貨物價值數百萬兩白銀。更不要說汪直能夠在瀝港重建基地,帶著數萬海賊在沿海大舉劫掠了。

當然這一切並不能都歸結為是歷任寧紹參將的責任,從某種意義上講明帝國的海防政策是一個荒謬的悖論:一方面他將民間海上貿易視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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