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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雙臂血如泉湧,身上插著無數利箭,已經陷入彌留之際,外界的一切都已聽不見了,他自顧喃喃地道:“我范陽盧氏,自漢以來,一流高門……,我們這一支……至此……而終了……”
“你們也是繼嗣堂中一支,是麼?”
楊浩問而不見回答,定睛再看,盧一生圓睜獨目,已然氣絕……※※※※※※※※※※※※※※※※※※※※※※從耶律縱橫口中,楊浩得知慶王叛軍已繼續西行,耶律休格親率大軍追著慶王主力向西去了。得知楊浩身份,耶律縱橫不敢怠慢,又加派了人手,護送他一路往上京去。
楊浩曾聽崔大郎介紹過繼嗣堂的經歷,又從盧一生口中聽到一些訊息,已經隱約掌握了丁家一場恩怨的來龍去脈,丁家……應該是受了無枉之災,被人當成了復仇工具,所以才落得如此下場。他知道丁承業雖然該死,但丁玉落手刃骨肉兄弟,心中一直落寞寡歡,想著若把真相告知於她,必能解開她心中一個包袱。
這一路上,有耶律縱橫重兵保護,楊浩太太平平,再不曾發生什麼事故。
過了歸化州,就到了天嶺,這裡還屬於中原統治的時候,又把這裡叫做辭鄉嶺。嶺鄉嶺東西連亙,黃雲白草,縱目望去,不可窮極,到了此處,遠行之人都會心生茫然,不知這遙遙路途,自此下去,是否還有生還家鄉之間曰,不免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淚下。
楊浩卻沒有這許多感慨,什麼歸化州、辭鄉嶺,好像到了天涯海角似的,不就是張家口麼,這才哪到哪兒啊,至於悲風傷秋的麼。這一去,他可是要去接回冬兒的,早就恨不得插翅飛到契丹上京,又哪會在乎這樣的舟車勞頓。
在漫漫草原上又走三四天,就到了黑榆林,儘管在楊浩心裡並不覺得這個地方有多遠,可是這時的地形地貌與後世大不相同,綿綿延延,不是無盡的草原,就是荒山僻嶺,人煙稀少,與後世到了荒涼的大漠沒多少區別,心裡的感受還是大不相同的。
再往前去,就是斜谷,翻過連綿五十多里的高崖峻谷,過璜水,黑水,麝香河,又走了五六天,終於進入了契丹都城上京。
楊浩到了這裡開始有些焦慮起來,一方面是因為很快就要見到冬兒,心中難免急切,另一方面,迄今為止,他還沒有和冬兒取得聯絡,如果徑上金殿見到冬兒,冬兒不知道楊浩就是丁浩,乍然見到了他,難免會露出馬腳。
雖說這並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身份,也不致因此引來什麼殺身之禍,但是一旦讓蕭後知曉他們之間的身份,如果她肯放人也罷了,否則自己打算偷人的計劃勢必就難以施行,冬兒只要行蹤一失,那時自己就首當其衝成為懷疑目標了,還如何帶她離開?
可是他焦灼也沒有用,這一路上被契丹人護在中間,一舉一動都在他們的監視之中,如果突然派出一個人單獨離開去找玉落,必會引起他們懷疑,再者玉落到底有沒有見到冬兒,他現在也沒有把握。
到了上京附近,人煙漸漸稠密,市鎮顯得繁華起來,待進了上京城,市井更加繁庶。到處都是房舍,卻也不乏帳蓬,這裡的建築集中了契丹人的本來特色和定居之後的中原特色,顯得異國風味十足。
這裡也有坊市,一如中原汴梁,人口稠密,商賈雲集,契丹武士、漢服計程車子行於街頭,相撲的、雜耍的在勾欄中賣力地表演著吸引客人,化緣的和尚、尼姑、道士也穿梭在行人中間。
自契丹立國之初,他們就有鑄錢,只不過以布為貨幣以物易物仍是坊市間交易的主流,這一點與此時的宋人常以絲綢代替貨幣來交易大體相同,都是為了彌補貨幣流通量的不足,而且絲綢和布匹的保值效果,比起貨幣來更加明顯一些。
還好,進了上京城,鴻臚寺、禮賓院趕來接迎,宋國來使們才發現契丹人的官制、禮儀與中原大體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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