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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到地上,顫聲叫道:“大……大大……大少爺……”
如今留在丁府的人都是丁承業和雁九寵信的家人,可是他們畢竟只是尋常百姓,是丁承業和雁九的使喚人,而不是他們陰謀的同謀者。原本他們就敬畏丁庭訓和丁承宗,只是如今丁庭訓和丁承宗一死一病,丁承業掌了大權。可是丁承業當家做主才只半年時間,他們對舊主的敬畏之心猶在,一見丁承宗竟然活了,一時駭如五雷轟頂,嚇得哪裡還說得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丁承宗哪有閒功夫跟一個下人擺威風,淡淡說道:“我們上車。”
當下也不另套馬車,就喚過雁九所乘的那輛馬車,一陣風般向丁家老宅去了。那跪在地上的家人好象見了鬼,直勾勾地看著遠去的馬車,突然怪叫一聲,跳起身來拔腿便跑,追著那輛車子去了……※※※※※※※※※※※※※※※※※※※※※※※※※※※※※柴房內,丁承宗見姐姐被她哭軟了心,有意要為他求情,心中稍稍一安,可是一轉眼看到雁九,心中又是一驚:“不成,不成不成,我再怎麼胡鬧,終究是丁家子孫,與大哥是一母同胞,我與嫂嫂通殲,大哥縱然打殘了我,至少也不會取我姓命,可是一旦曉得我不但對他下了毒,還對爹爹也……,他……他怎麼可能饒我?那時就連姐姐都有殺我的心了。”
這樣一想,他的目中頓時露出一抹兇光,突然兔子一般跳了起來,紅著眼睛狠狠撲到雁九身上,雙手便去扼他喉嚨。雁九方才被他一壓,觸發內腑傷勢,正俯頭嘔血,丁承業猛地撲到,雁九不禁露出驚詫神色。
待丁承業目露兇光,一把扼住了他的喉嚨,他才明白過來,使勁地掙了兩掙,丁承業的雙手就像一對虎鉗,緊緊扼住他的咽喉,重傷之下哪裡掙得動分毫,唇邊反而溢位血來。
丁承業低聲咒罵道:“我本好端端地做我的二少你,都是你這個災星,都是你,都是你,你去死、去死,你死了,少爺才能活……”
雁九本來還使雙臂去使勁掙扎,聽到這話忽地呆了一呆,雙手慢慢垂了下去,因窒息而漲紅的臉定定地看著丁承業,目中驚詫憤怒的神色隱去,緩緩露出釋然的笑意。
丁承業被他怪異的目光看得心中發虛、雙手發軟,他不敢再看雁九,猛地閉上了眼睛,使足了全身氣力,竭力地扼著他的咽喉,用力、用力……雁九定定地凝視著兒子的模樣,漸漸凸出的雙眼已難讓人看得出那深藏的一抹憐惜與慈祥。死就死了吧,總有一天,我的兄弟會告訴你,我是誰,你是誰。到那時,你會知道爹爹的一番苦心。希望那時候,你能幡然悔悟,洗心革面,肩負起重振盧家的重任……“只可恨,出師未捷身先死,半生綢繆盡成空……”
雁九帶著淺淺的笑意溘然長逝,他嘴角向上彎著,可是因為窒息,面容扭取的可怕,再配上那笑容,一張滿是刮痕傷疤的臉顯得比鬼怪還要滲人。
丁承業微微一睜眼,看到他那可怕的模樣,登時心裡一寒,又趕緊閉起了眼,拼盡了全身氣力,使勁地扼著他的喉嚨,只聽“嚓”地輕微一響,雁九的喉骨竟已在他大力之下被生生扼碎,鮮血順著已窒息而亡的雁九微張的嘴巴一絲絲地淌了出來……丁承業好似脫力一般,整個人都癱在雁九的身上,喘息了半晌,丁承業始終不敢抬頭去看雁九,他的目光一垂,就見雁九的手垂在身子一側,地上被他用指甲劃出來幾個潦草的字來,仔細一看,寫的竟是:“去契丹,盧一生,報……”
“報”字的一撇拖得歪歪扭扭,有氣無力,顯然寫到這裡時他已氣絕身亡。
丁承業看見這行字,突然還了魂似的跳起來,將那行字匆匆抹去,又將雁九擺成一個俯臥歇息的動作。剛剛做完這一切,丁玉落便走了回來,也不知她聽了什麼訊息,看著他時,滿臉怒氣,丁承業連忙撲到她面前“噗嗵”一聲跪倒在地,叩頭如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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