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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蹲下來罵他,先是在他胸口按了一下,問他疼嗎?
他說疼,他便冷笑,說他活該。
何曉一腔熱火被澆了個透心涼,事後主母過來送藥,指了指那藥瓶說,皇上賞賜的,只有三瓶,一瓶在丞相那裡,一瓶在何鈺那裡,還有一瓶被她用完了。
若是旁人聽了這話,估計以為是炫耀,但是他卻聽出了別的意思,丞相公務繁忙,已經好幾天不在府上,她的用完了,那隻能是何鈺的。
這種御賜的東西珍惜無比,自己都捨不得用,卻給了他,如果何鈺真的厭惡他,又怎麼會將這東西給他。
即便是主母要求的,他也可以拒絕,主母善解人意,溫柔大方,不會勉強他。
所以一定是自願的,這藥瓶才能落到他手裡。
人是個奇怪的生物,雖然不知道何鈺為什麼說一套,做一套,不過向著本心,何曉本就比較關注何鈺,自那以後更加關注了。
他跟何鈺一個書苑,只不過何鈺比他早一步唸完,去了皇宮繼續念,何曉還在他原來的書苑念。
書苑經常有些大比小比,有比詩詞的,也有比武功的,每次成績不如意時,夫子便會拿何鈺舉例子,說何鈺是他教過最驕傲的學生,文武雙全,尤其是箭術了得。
何曉身體不好,文還行,武跟不上,夫子知道他是何鈺的弟弟,叫他找何鈺請教。
何曉不敢,但是他會每晚過去看何鈺練武,何鈺有時候會跟元寶講劍訣的竅門,箭術的技巧,講的十分仔細。
他一直以為何鈺在教元寶練功,直到有一次在樹上睡著,走晚了,平時他酉時就要回去,孃親擔心他,今個兒拖到了戌時,何鈺都已經練完了功。
練功容易出汗,元寶端來水給何鈺擦汗,一邊擦,一邊問,“少爺,我又不練功,你每天講這麼仔細幹嘛?”
何鈺白他一眼,“多嘴。”
那時何曉便隱隱約約有一種感覺,何鈺不是在教元寶,是在教他。
他早就知道有人偷看,故意練的很慢,叫他能瞧個仔細,眼睛能跟上。
但他剛有這麼點小幻想,沒過多久又被何鈺澆滅,何鈺在一場小宴會上與人比箭,故意射中了他。
他的箭術如何夫子每天都在吹,說是百發百中一點不為過,天生就是玩遊戲的贏家,這些個東西很容易就上手,也就學了幾天,已經初具模型,日日練下來神箭手不過如此。
可他偏偏失手了,除了故意的,何曉想不出別的原因,他去問何鈺,何鈺告訴他就是故意的,瞧見他就煩。
何曉好不容易重新對何鈺燃起了信心,立馬又洩了氣,何鈺太複雜了,他不知道怎麼辦?
“不知道怎麼辦就去問,問到他告訴你為止。”聽眾沒忍住,插了一嘴。
何曉搖頭,“我問過了,他不會說實話的。”
“此一時彼一時。”
何曉驀地抬眼看他,“你幫我問吧,我想知道。”
聽眾挑眉,“那不行,這是你自己的事,你自己去問。”
他們聊天的功夫,船居然靠了岸,聽眾瞧了一眼岸邊,輕笑道,“到北城了,北城沒有水,只能走岸道,岸道可不比水路,有無數人覬覦你的銀子,要不要僱幾個幫手?”
何曉失笑,“求之不得。”
他還有很多話要跟聽眾說,“對了,你叫什麼?”
“在下姓顧。”
北城的岸邊種了些許花樹,風吹過,颳起片片花瓣,落在他肩上,發上,翩翩公子似的,瞧著倒有幾分風流。
“他說報他的名字你就會把所有事都告訴我。”何曉對射箭一事耿耿於懷,“你為什麼要故意射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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