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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想說我更希望師雩死吧?”師霽哼笑了一下,“這不是情理之中嗎——如果他沒有死,人還活著,只是隱藏了十年,那你不覺得,這比他在十年前死了更可怕嗎?”
“這麼說,你寧願他是個無辜枉死的受害者,也不願他是個活蹦亂跳、喪盡天良的連環兇手?”胡悅的語氣很客觀,並不含任何批判的味道,彷彿只是好奇地討論,就事論事,但這也無法掩蓋這問題的刁鑽和誅心,究竟怎樣才是更愛自己的親人,是寧願他清白的死去,還是寧可他雖然是個惡魔,但也還好好地活在世上,只要活著就好?
師霽確實也被這個問題問住了一會兒,倒不是不知道怎麼選,更像是這個答案過於私人,不像是他會和胡悅分享的範疇。他們兩人的眼神,越過電腦上空交接在一起,胡悅帶著點無辜的笑意和同情,而師霽則有些不悅與低沉——但大體來說,他們的情緒都還算得體。
他們的視線膠著了一會,不知是誰先中斷轉開,師霽沒有回答胡悅的問題,而是反問,“如果是你的話,你會怎麼希望?”
“當你最親近的人被千夫所指,所有人都以為他是罪犯,證據彷彿確鑿無疑的時候,你是會選擇和所有人站在一起指責他,還是始終堅定不移地相信他的人品?”
這種問題,該讓人怎麼回答才好?就算是胡悅,對此也只能報以無盡的沉默,她有些乾澀地說,“我……我會始終懷抱希望吧……但,也只能尊重事實。”
“什麼是事實?”師霽反問,“什麼是真實?”
“你做這行這麼久了,告訴我,什麼是真實?這世界上,到底有沒有真正的真實?”
他無需多加解釋,胡悅明白師霽的意思——真實當然有,發生過的事永遠都不會改變,但像是她和他這樣的人,見過了這麼多真真假假的臉,多少也都有同樣的感觸,這世界上,真實存在,可能體悟到真實的人又有多少,除了自己以外,他們的生活中究竟又有多少的真實?也許很多時候,在最終答案浮出水面以前,所謂追逐真相,也不過只是追逐著一個自己能夠去相信的解讀。
但很多時候,是沒有最終答案的,生活畢竟不是遊戲,就像是師霽所說的,每天都有很多人失蹤,再也沒有回來,再也沒有答案,這些孤立無援的謎題就像是一個個氣球,漂浮在真實的迷霧裡,關於它們,親友該如何去解釋,該怎麼去相信,又會怎麼處理?
胡悅就在大海里撈著那根刺破氣球的針,她並沒有放棄,但也很多次的想過,如果最終還是沒有解答該怎麼辦。就像是師霽,她想他也一樣無數次地思忖著這個問題,這橫渡苦海的行舟中,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重負,她注視著師霽,輕輕地搖搖頭,低聲說,“就算是永遠沒有,也阻擋不住我追尋它的腳步。”
師霽看她一會兒,挪開眼笑了笑,他像是聽懂了她隱晦的勸告,又像是得到了什麼,輕吐一口氣,好像比從前要放鬆得多。
“行吧,隨便你說好了,反正也都是嘴炮。”
這貶低是慣例,但有點不走心,好像只是例行公事,給自己找點面子,師霽有些疲倦地揉了揉額心,“你和解同和說,讓他找時間過來取樣吧。”
“啊?”
這一聲疑問包含了多重意思:為什麼是她,而且為什麼昨天夜裡還沒答應,今早就改了主意?
如果說是通知師雩潛逃的話,只有一兩天的時間,夠幹嘛的?這也太好找了吧……本來,在師霽拒絕的那一刻,胡悅對案情真相,已經有了十拿九穩的猜測,但現在,她又重新陷入了迷茫——難道師霽,真的不知道此案的內情?
“你傻的嗎?律師在這種事情上管什麼用,我們國家的律師就不是用來對抗警察的。”師霽已經完全恢復了正常,重新啟動了他的毒舌模式,“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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