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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能可以不必,但我要看看怎麼給你整最能達到目的。”師霽伸出手,不容拒絕地說,“一會做另一邊的時候就可以構思手術方案,這樣最節省時間——你什麼血型?”
“啊?我——我不知道。”阿濤說,他已經完全被帶偏節奏了,“這還需要血型嗎?”
“面部神經豐富,手術前必須問清楚血型,否則一旦發生大出血的話,不知道血型你就死了。”師霽面不改色,“不知道只能現驗了——你到底要不要做手術?”
他伸手去摸針筒,阿濤的眼神跟著過去,他的節奏已經完全被打亂了,槍口甚至開始微微抖動,胡悅幾乎能看穿他的心理活動:要驗血就得靠近,得放下槍,得更進一步地失去主動權,更重要的是得接受自己也要動手術的事實——
理智上,每個人都知道什麼對自己是最好的安排,但這不代表感性上他們也能接受無礙。阿濤一雙兇目在胡悅和師霽之間來回遊動,抗拒之色越來越濃,間有狐疑,又不無掙扎。
“……行,我驗血。”他往回瞥了眼門外:光頭就站在走廊不遠處,影子很明顯是夾了根菸在抽。“但不要你。”
他舉起手槍,這一次表情是下定決心的猙獰,像是要把主控權一把奪回,槍口對準了胡悅,“你,過來給我驗血,快。”
這是對師霽戒心較高,怕他不好控制,所以讓她來操作更放心?
胡悅和師霽對視一眼,她覺得師霽似要說話——他的表情看不清,但肩線比剛才緊繃。她在他說話以前擰了一下眉頭:不管什麼理由,阿濤又開始蠻不講理模式,不能再加壓了。
師霽的肩膀比之前更緊繃了,但開口說話的時候,聲音比之前更無所謂。
“好,那胡悅你驗血,我來縫合。”
胡悅答應一聲,放下針線,和師霽擦身而過,走向阿濤。
第16章 菜雞互啄
手術是怎麼做的?
巫醫巫醫,上古時代,巫醫並不分家,對大部分人來說,醫生總是帶有某種魔力,他們不關心醫生是怎麼辦到的,只知道最後自己的疾病發生了好轉。
時代發展,日新月異,人們的很多觀念都有了變化,但這種本能遺留了下來,大部分人都病態地相信醫生無所不能,沒能控制住病情就是失敗,同時又極為藐視醫生的個人素養——比如說,他們從來沒想過醫生都是怎麼修煉出來的。
想要當醫生,心當然必須狠,刀也一定耍得很好,力氣通常也不會很小。醫學手術有拉大鋸的,也有手持比針尖更細的奈米手術刀,在神經上做文章的,持槍需要一雙很穩的手,但其實握手術刀更需要。醫學生幾乎都能打出很漂亮的花式結,用餐刀把魚骨頭漂亮地分開,同時他們還需要有把小動物一擰斷頭的魄力,每個醫學生手裡都沾滿了牛蛙、小白鼠和大白兔的鮮血,所以胡悅現在並不慌張,她知道自己的手速足以在阿濤面前炫技,畢竟,她是做面部結構的,他們這個分支可容不得一點失誤。
“我……我沒抽過血。”
但表面上,她卻再慌張失措不過,越靠近阿濤越畏縮,躲躲閃閃不敢直視,更有意避開了他拿槍的那半邊身子,“這都是護士做的……我們平時不抽血。”
這是符合阿濤認知的事實,他沉穩地嗯了一聲,顯然對她的敬畏很滿意,像阿濤這種人,主要就靠吞噬別人的恐懼活著。“那你就他媽小心點來唄。”
胡悅怯怯地應了一聲,拆開一次性注射器,給阿濤綁好壓脈帶,在他手上按來按去,好像找不到血管的樣子,阿濤嗤了一聲,但另一隻手仍穩穩地持著槍——倒不是對準她,那太近了,她動來動去的也不方便,而是對準了正在低頭縫合的師霽,過一會又移過來對著她,槍口移來移去,好像很好玩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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