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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套手術做下來,前後四五個小時都站著,麻醉師其實也緊張——面部手術的麻醉要比一般手術更難點,到甦醒室她人都還沒走,胡悅估摸著快喚醒的時候過去,她人還在,“這麼負責的啊,孫醫生?”
“你不也一樣?”孫醫生對胡悅印象不錯,“人差不多醒了,家屬呢,可以來帶走了。”
“家屬沒來,”胡悅說,“就來了個朋友,好像吃飯去了,我就是來接她的。”
“這麼人性化?”
“不是第一次來了。”胡悅說,習慣性地翻翻於小姐的眼皮,檢視光反應,“挺聊的來的,算是半個朋友吧。”
都說醫院是看人性的地方——一般來說,需要全麻的大手術都要求家屬在場,否則醫院是不敢做的。如果沒有親人,至少也要有正式授權書的朋友在場,無親無故,連手術都沒法做,於小姐第一次來做鼻子,陪在身邊的就是一個朋友,這一次還是朋友來陪——但人卻換了一個,上次那個,眉清目秀,穿著隨意,像是於小姐的小姐妹,這一個比於小姐年紀大得多了,一看就知道是十九樓的常客,穿著倒是富貴,就是人有點漫不經心,手術前兩人打過幾次照面,剛才人推出來的時候胡悅就沒看見她,是於小姐請的護工給她打電話,她才知道朋友走了,“說是有飯局,過幾個小時再來。”
以前實習的時候還見過更離譜的家人,丟下麻醉藥效剛過的兒媳婦去吃飯,術後出現險情還是靠鄰床家屬去通知的醫生,朋友如此,胡悅不詫異,她來接於小姐,一半是責任心,一半也有點情分在裡面,“現在感覺怎麼樣?”
下頷骨手術做完了也是要帶頭套的,於小姐現在說話很費勁,握握她的手,意思是沒事。護工幫著把她推回病房,胡悅和她說幾句話,看著掛上藥了,轉身出去查房,查房後再過來看看她,“睡吧,醒來就舒服多了,護工會看著你的——”
於小姐握住她的手,不放她走,她說話不方便,只能懇求地望著胡悅,胡悅心裡一軟——到底最近兩人來往不少,“算了,我陪陪你,等你朋友回來了我再走吧。”
她自然不會問於小姐的男朋友去了哪裡——手術是他要做的,至少是鼓勵,整容的時候人不見了,不過恐怕於小姐也不希望他來,現在的她可說不上有多好看。
至於她的上一個朋友,她的家人,胡悅都沒有多問,在醫院工作久了,有些人什麼都不見了,被吸走了,餘下的只有完成工作的責任感,有些人會失去對很多事情的好奇,只留下本能的陪伴和悲憫——問了也沒有用,又何必問?其實,不管活得怎樣,脆弱疼痛起來的時候,人類都很像的。
有她坐在身邊,於小姐似乎也安心多了,她躺在那裡,過了一會,不知想到什麼,眼睛快速眨動,兩行眼淚流下來,沁入繃帶,胡悅說,“哎呀,別哭了,你現在不能有大動作,哭了怎麼擤鼻涕?”
她幫於小姐擦了眼淚,可這淚水越擦越多,於小姐捏著她的手漸漸用力,閉上眼哭得全身顫動,胡悅從上而下的俯視她,心裡說不出什麼感覺,她擦擦於小姐的臉頰,只得恐嚇,“再哭就要影響手術效果了。”
這句話很有用,雖然不知原理,但後果足以讓一切鑽牛角尖的病人鑽出來,於小姐明顯是在忍著眼淚,胡悅說,“很多事你換個角度去想,不要太為難自己。”
她慢慢地就不哭了,捏著胡悅的手漸漸鬆開,胡悅想抽走,又被捏緊,她嘆口氣,拍拍於小姐——這個動作現在她好像越來越經常做。“試著睡一下吧。”
其實全麻手術以後,患者還是更多的應該靜臥休息,術後藥物一般都有點安眠成分,於小姐哭出來心裡可能也舒服多了,漸漸閉目睡熟,胡悅等她睡著了才把手慢慢抽出來,對護工說,“吃完飯還是早點回來吧,要是她醒來你不在,說不定又要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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